夏宁推开门，向莫老问道：“莫老，你现在可感觉好一些了？”

莫老笑着点了点头：“只要将它抑制住了，我还能有什么事情？

放心吧，我现在好得很呢！”

莫老看了一眼身后的流觞他们，对他们说道：“司棋啊，你先跟司命与流觞他们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与夏丫头讲。”

流觞有些担忧的看了莫老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师傅的身体到底如何……

看着他们明显是有话要讲，司棋看了眼站在原地还没动弹的流觞，拉了他一把，将人拉出屋外，把门给关上了。

“你师傅明显是有话要与主子他们商量，有什么事情等他们谈完了你再去问吧。”

流觞看着紧闭的房门，对司棋说道：“司棋宫主，我知道的，只不过师傅昏迷了两日，现在身体还不知道如何，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司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那位沐公子不是常人，若是他不行，还有偌大一个神医谷以及神医谷谷主，你师傅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了。”

流觞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但是表情已经比刚刚舒缓了好多。

屋内——

“夏丫头，沐小子，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

莫老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两人，有些好笑地对他们两个说道。

夏宁抿了抿嘴，对莫老道：“您也是中了忘忧？”

莫老点头：“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发现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耳后，“绛虫花这么熟悉的问道我闻了四十年，哪怕只留一点点味道，我都能闻出来的。”

“那您是如何……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莫老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先坐下吧，我慢慢跟你们说。”

夏宁与沐寰二人搬了凳子就坐在莫老床边。

莫老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似是酝酿了一会儿，才跟他们二人说起来。

“还记得之前跟你讲的南疆无忧、忘忧的由来么？”

夏宁与沐寰点头。

“我也是南疆人，只不过我从师之后，跟着师傅四处游荡，不住在南疆罢了。不过当时南疆盛行无忧的时候我正在南疆。

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那个魅术的传人——汤凌肃吧，她当时就是忘忧试药之人！

她是南疆人却自小不在南疆长大。

她自幼家破人亡，原以为汤家只剩她一人。

却不想有一日却得到了她双胞妹妹——汤凌凤的消息，汤凌凤当时就是忘忧的研制者。

我与凌肃自幼相识，却因为跟着不同的师傅分开了好多年，等我们再见之时我师傅与她师傅都已经身死，而她师傅正是因为魅惑之术被不容她的名门正派斩杀。

所以凌肃决意不再收一人为徒，将魅术传承在她手里彻底断绝下去。

彼时她正被人追杀，我正好遇到救了她。后来我带她去了我与师傅隐居之地，正好避避风头。”

莫老眼中带着一丝柔光，显然是当年的回忆让人十分难忘的吧。

“我与凌肃在那里定了情，本来准备过一段时日就成亲的，她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得知自己双胞妹妹的下落。

她师傅死后，心里一直有些孤寂，得知自己还有另外的亲人在人世，非得要我与她一起去南疆找汤凌凤。

我拗不过她，只好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的婚礼推迟，先陪她去南疆，等找到她妹妹之后再举行婚礼。

她觉得对不起我，自重逢之后处处在麻烦我，非要将婚礼的时间提前，我们两个人草草地拜了天地，就算结成了夫妻。

第二日，我们便出发去了南疆。因为有几个不确定的地方，我们两个就商量好了分头去找会更快一些，却不想是我先遇到了她。”

莫老苦笑一声，想起当初的事情如今也还是哭笑不得：“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与凌肃重逢之时她被人追杀我救了她，而我想遇到汤凌凤时她也正在被人追杀。

因为她与凌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很轻易就认出了她，就救了她。

不过，想在想起来，当初还不如不救她就好了。若是不救她后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顶多凌肃伤心一段时间，希望转为失望。只要我陪着她，一切总会好的。”

莫老眼里闪过一丝晶莹，微微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眼中的后悔之意也是显而易见。

他接着说道：“汤凌凤师傅制药世家，她也接手了她师傅的所有传承，一手制药的好活在南疆无人不知。

南疆的一个势力想请她制作一种可以大面积传播的毒药，她不肯，所以才会被追杀。

我救了她之后，想对她说凌肃在找她的事情，结果还不等我开口，她就用迷药将我迷昏了。

我再醒来之时内力全失，被绑在她制药的庄园里，要我与她成亲。

我自是不肯，将她与凌肃的关系告知于她，结果她却道凌肃身为姐姐，这么多年都未曾找过她，让她吃苦受累这么多年，那么一个男人，让给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怒斥她不可理喻，等凌肃找来时，就是她强迫我与她成亲的前一日。

凌肃也是大怒，她从庄园里找出了解药，在大婚当晚将解药偷偷递给我，我不顾凌肃的请求，将她强行带走了。

但是再当我们听到汤凌凤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个势力的人灭了口。

我们赶回去时在废墟里找出来假死的汤凌凤，将她救了下来，但是她的腿已经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那时已经接近癫狂，凌肃心地善良，在汤凌凤面前否认了我与她的婚事，恳求我好好照顾汤凌凤。

我不肯，也不可能与汤凌凤在一起，我喜欢的人只有凌肃而已。

但是她们姐妹两个真是一样的倔，一个铁了心要将我推给她妹妹，一个铁了心要跟我在一起。

我们三人就这样耗着，有一日，凌肃一改往日的态度，和颜悦色的来找我，说明日就与我一起回隐居之地，反正汤凌凤的势力还在，只是庄园毁了，她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她还亲自给我做了一些菜食，我对她如此信任，却不想她居然被汤凌凤说动，在菜食里加了春药！

在那晚之后，我就自己走了，实在不愿与汤凌凤纠缠，我以为我走了之后，凌肃会自己想清楚，届时我再来接她。

等再听到她们的消息之时已经是忘忧席卷整个南疆之境的时候了。我不放心凌肃，偷偷去南疆那边看过她。

汤凌凤依旧那么强势，凌肃就一直包容着她，陪在她身边。

汤凌凤研制出无忧就是固执地以为，我不愿与她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怕凌肃伤心。

凌肃是她唯一的姐姐，她自然不会杀了她，那她就研制出一种不会让人伤心的药物，给凌肃服下，那么我就会与她在一起了！

结果第一批无忧出来之后，她以为无忧不够完美，会有隐患，虽然不知道隐患到底是什么，但是仍不敢轻易与凌肃服用。

直至后来她研制除了忘忧，她已经忘忧已经成功，就想让凌肃试药，因为是蛊虫，她也怕凌肃收到伤害，所以才拿出她师门的珍宝——绛虫花，将她炮制好放进香囊里交给凌肃之后，才让她试药。

我只觉得她疯了，在凌肃试药前夕，我把凌肃打昏之后把她带走了，她找不到人，就自己试了那蛊虫。

后来的事情我都与你们说了。忘忧的危害更大，而且香囊还在凌肃手里，她身体内的蛊虫很快就发作了。

凌肃醒来之后，就又跑到汤凌凤那里，但是那里已经被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并把手里制作忘忧的册子交给了凌肃，而且还是改良过了的。

我去找凌肃的时候，汤凌凤已经快死了，她临死前说让我最后抱一抱她，不然她死也不会瞑目的。

因为凌肃的请求，我抱了她，却不想还是着了那个疯女人的道。

她将手里唯一的忘忧下在了我身上，因为凌肃发现的快，及时推开了我，蛊虫只进去了一半，却也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

在汤凌凤死后，凌肃将香囊交给我，我身体内的忘忧也从来都没有发作过，七情六欲也都还在，但是凌肃还是因为那个女人，不愿与我在一起，独自一人走了。”

莫老的神色带着悲伤与怀念：“凌肃不许我去找她，说我若是找她，她宁愿死了下去陪汤凌凤也不愿跟我走。这么多年我就一个人漂泊着。

直到后来直到你娘以一己之力创建了日刃，我才去找你娘愿意替她打理日刃。”

“莫老认识我娘？”

莫老点了点头：“你娘还小的时候，曾遇到过我与师傅。

因为你娘的天姿很高，师傅对她很是欢喜。但是因为师傅一生只能收一徒，所以就没收你娘为徒。

不过师傅他交给了你娘很多东西，除了师门不往外传的心法，几乎能教的全教给你娘了。

我比你娘大上好几岁，一直那她当妹妹看待，她那时过的并不怎么好，我也没什么事做，有时间想着凌肃，还不如去帮你娘打理日刃。”

夏宁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原来自己娘亲与莫老有这样的渊源在。

同时夏宁与沐寰两人又对他们上一辈人的事情感慨，不知过了几十年后他们这一辈是不是也有一段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可以讲与后人听了……

夏宁道：“您应该与我们讲您也中了忘忧的，若是我们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您保命的东西拿过来给二哥用……”

莫老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傻，我有感觉，这绛虫花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我体内的蛊虫已经快抑制不住了。

索性在它还有些作用的时候拿出来确定一下夏家小子的症状，确定了也好你们看着怎么治疗了。”

沐寰问道：“莫老，您可知道当年汤凌凤前辈是如何炮制的绛虫花？

夏宁昨日带来了两株，正好能给你与夏平抑制身上的蛊虫。待我研制出抑制你们身上蛊虫的办法，回谷与我师傅商讨，就一定可以找到解除你们蛊虫的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