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鬼子慢慢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能看到月光下黑乎乎的土山，上面点亮了很多篝火，不能再靠近，会被发现。

鬼子军官招呼几个鬼子，打开雨衣，缩在雨衣下面打开手电筒，查看地图，然后快速的手电关了，叠起地图装好，看着远处篝火遍地的山体，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

“周围布置好警戒，其余人休息，等天亮后进攻。”

鬼子军官并没有慌张，既然游击队没有发动夜袭，那他们就是仗着自己有地利优势，现在山上有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自己到了这个位置，既然到了，这份军功就不能错过。

而在另外一边，十几个鬼子端着刺刀，谨慎地走在月光下，钢盔上反射着月光，远远看去像是十几个飘荡的鬼火，一路飘向猪仔梁。

鬼子有一个大队一千多人，更何况这次围剿的鬼子还带了一个团的伪军，如果是正常围剿，日伪军这么多人一起包围猪仔梁，冯锷是肯定不会死守这里的，可惜这里的地形不适合大部队运动，鬼子不得不留下不对照看后方，免得被游击队抄了后路，所以现在在猪仔梁下的日伪军总共只有五百多人。

“北面和南面适合进攻，但是守军的射界也很开阔......”

天慢慢的亮了，几个鬼子军官凑在一起商量主攻方向，他们的支援火力有限，没办法同时进攻。

“今天的风向是北风，我们全部在北面集合，速度要快，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快速发起攻击......”

刚刚天亮，二十米外已经看不清状况，但是鬼子已经开始谋划怎么进攻。

“你的......”

阵地上，弟兄们已经醒了过来，肚子已经吃饱了，现在一个个在分发干粮，不管是外出的弟兄还是守猪仔梁的，白天的战斗情况不好说，只能备好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弟兄们，都紧张起来，子弹不长眼睛，鬼子的进攻马上开始......”

阵地上，所有的弟兄懒洋洋的，半躺在防炮洞附近，伸展着双腿，枪就横在膝盖上，眯着眼睛，一副兵油子的模样。

可喊话的排长知道，这正是习惯了战场的表现。

“排长，你就歇会吧！养养神省点水不好吗？”

一个弟兄眯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这种鼓舞士气的方法他们在训练场上经历多了，再加上缅甸打的两年时间，是个傻子也知道打起来该干什么了。

“治安军首先发起攻击，我们的轻重机枪会掩护你们......”

日伪军缓步推进，举着望远镜，估算距离之后，迫击炮已经能覆盖山上的阵地，鬼子军官开始构筑机枪阵地，并安排进攻的事情，治安军像往常一样，被当成炮灰去趟路。

“他女马的，小鬼子又派二狗子来送死；机枪不准开火，弟兄们，练枪法的时候到了，小心鬼子的机枪扫射。”

排长放下望远镜，大喊着。

“通讯兵，向连长报告，北面的敌人开始进攻。”

排长重新拿起望远镜，头也不回的大喊着。

“其他三面没有动静，要不要各抽一个十五人的战斗小组回来待命？”

指挥部，马光有点担心北面守不住，他们的连都是缩编连队，两个七十五人的战术排，加上张大江留下的一个战术排，总共只有两百多弟兄，每一面只有三个十五人的战术小组，兵力相对薄弱了一点。

“不用，你要相信你的班排长，守不住，他们会打电话求援的。”

冯锷摇了摇头，他的直属小队还没动，这就是猪仔梁的总预备队。

“三百米，自由开火，让二狗子见识一下什么叫枪法。”

排长放下望远镜，抄起旁边的三八式步枪，咔嚓一声推弹上膛。

土坡很缓，这种丘陵地带的山就是这样，一个长长的缓坡过后就突然变得陡峭，防守方的一线阵地当然不可能设在最陡峭的地方，那样一旦被包围连跑都没地方跑。

“呼呼呼......”

被驱赶着进攻的伪军直喘粗气，进攻刚刚开始，这不是累，他们这是紧张，昨天已经被冷枪打的魂都丢了，今天阵地进攻，还是仰攻，游击队的子弹肯定会像潮水一样泼来。

“希望他们的机枪能压制上面的火力，不然一个都回不去。”

伪军军官回头看了看后面，心里嘀咕着，这种地形攻上去，那纯粹就是给守军当靶子。

“砰、砰、砰......”

伪军军官刚刚回头，枪声就响了起来。

“噗通、噗通......”

散步在土坡上，弯腰向上走的伪军瞬间就全趴在了地上，两个伪军打着滚，滋溜溜的滚下土坡。

“砰、砰、砰......”

不用吩咐，伪军向着上方拼命开火，他们也不管能不能打着人，甚至他们连守军的人都没看到。

“火力压制，让他们继续进攻。”

鬼子军官举着望远镜，撇着嘴，示意一个军曹带几个士兵去督战。

“哈依！”

“他女马的，小日本上来了，都给劳资起来，继续进攻！”

伪军军官回头，没有看到撤退的手势，反而看到了几个鬼子带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跑了过来。

“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步枪的射击声中，鬼子的机枪咆哮着向阵地倾泻火力。

“啾啾啾......”

“噗噗噗......”

鬼子机枪手的枪法还是不错的，他们只有大致方位，可还是让子弹打出了一条线。

“砰、砰......”

“噗噗噗......”

阵地上，弟兄们拉动枪栓，不慌不忙的瞄准、射击，然后缩回战壕推弹上膛，弯腰更换射击位置，再次瞄准，射击......

流程仿佛成了刻在老兵骨子里的东西，这就是冯锷的弟兄从缅甸开始，每次阵地都会修的那么宽的原因，这方便弟兄们随时转移射击位置。

“游击队的阵地在八百米之外，特种弹准备好了吗？”

看着伪军向上慢慢爬的龟速进攻，鬼子军官感觉非常糟心，他准备直接使用特种弹。

“准备好了，现在是微风，非常适合特种弹发挥威力。”

挂着少蔚军衔的鬼子军官点头哈腰，他们敢于进攻游击队的天险阵地，仰仗的就是手里的特种弹。

“命令治安军撤回来，特种弹准备！”

鬼子军官摇摇头，这地方地形太恶劣了，如果有足够的迫击炮炮弹和步兵炮进行火力支援，他也不至于上来就使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