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开鞭子往前一甩，将我从眼前推开。

哈默拉和埃敏抱起摇篮中被惊醒的阿托莎，吓得惊作一团，慢慢往外移动。

“你在做什么！”

平地一声惊雷。

克罗珊怒目向门口看去。

※

沙赫赤裸上身，甩开弯月刀丢给身后的护卫，同样怒目瞪着克罗珊。

昨天晚上就已经预料到克罗珊会来找沙赫吵闹，不过眼下的情况还是有些出乎意料。他的这位王姐，脾气秉性和他如出一辙。怒火爆发的指数都是不相上下的。

没想到会直接闯入寝宫来闹，连早餐还没吃，脑仁都疼。

我揉动额角，去沙发坐下，哈默拉抱着阿托莎，与埃敏一起来到我的身边。

“长公主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呢？”哈默拉问道。

我端起一杯早茶喝了一口，桌子上还有昨晚上剩下的鲜花饼，也拿起来就着茶水一起垫巴一下饥饿的肚皮，这才说道：“能为什么？昨晚谈话的时候，你们不是在旁边吗？”

不会又去看自己姐姐和艾什弗勒眉来眼去，走神发呆去了吧。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埃敏贴在哈默拉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哈默拉吃惊的看了一眼沙赫：“克罗珊公主也是很可怜的呢？”

她的意思是难得遇上真爱吧。这个小丫头！

我摇摇头：“一个没有离婚，丈夫还在世的女人。就算遇到真爱，那位真爱也会成为见不得光的男小三。平常人也没什么，就怕不是平常人还被人利用了。”

昨晚上经过我和艾什弗勒的解释和劝说后，沙赫本来已经决定放过乌诺。

不知道后来他们支开我以后，又单独说了什么，沙赫还是保留了原有的决定，暂时关押乌诺一段时间。

“我看是艾什弗勒故意借机整治他的情敌吧。”

“不会！艾什弗勒对王姐并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对待克罗珊更像对待自己的母亲。”

晚上，艾什弗勒走后，我与沙赫单独谈道。说艾什弗勒没有暗恋克罗珊，怎么可能呢，那明明是一个伤情，爱而不得的痴情男人对心爱女子目光的追随啊！

“所以呢？为什么要惩罚乌诺，克罗珊肯定要心疼的。”

“她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王室传出丑闻，不仅让族人蒙羞，更可能引发两个国家的战火。”沙赫如此说道。

哈默拉听完我讲述昨晚上大致发生的事情后，点点头，咬住了自己的手指：“那我姐姐不是也……”

这么容易就被人把话套出来了？

我悄悄勾起一侧的嘴角，她似乎觉察到，猛然收住了口。

生活是一袭华美的长袍，爬满啃噬鲜血的跳蚤。每个人都被欲望蒙蔽双眼，困在贪嗔痴念里找不到出口。

我的脑中，跳出这样一句话。

“你敢！”

不知说了什么，两个人吵起来。

沙赫抓住她手中的鞭子，将她拽翻在地，垂下眼角睥睨俯视，抬脚从她身上迈过：“克罗珊，不要成为王室的耻辱，逼我亲自送你上木马！”（木马：一种古代为了惩罚女性偷情的那个啥）

克罗珊从地上爬起来，仰着头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我这一生都为了波斯而奉献了？怎么？喜欢一个男人，也不能由我自己决定了吗？”

——啪！

沙赫转身一巴掌，将她再次打翻在地：“克罗珊，你给我听好了！在你与雅典城主解除婚约之前，你不许见到乌诺！”

克罗珊捂住脸颊，咬了咬破皮的嘴角，扭头倒在柱子旁，呼呼地吹动自己脸上的长发。似哭似笑地张嘴，仰头，发出几声哭泣一般的笑声。

“是不是艾什弗勒那个小子？”她问道。

“是我！”沙赫挺起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