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封燃，在他妹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

筝瑶……

他的妹妹提到过最多的名字除了九幽尊主，就是筝瑶……

筝瑶……她的瑶姐姐……

姜姜是因为强行修炼而神魂消散，父亲母亲更是因此而怨恨过九幽尊主，明明是一个会笑会闹的小丫头，为了他，变成修为至上的尊崇者，变成了……一缕烟尘……

那种想法……那种修为至上的尊崇想法，不应该是姜姜崇拜的！

而且……千年来，姜姜虽然努力，但是依旧不改孩子气和调皮比闹，这足以证明九幽尊主并没有强迫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倒是拜师后的每一次回天族，姜姜都是快快乐乐，甚至说比在天族的日子过的更开心。

姜姜……到底什么时候变了呢……开始崇尚强者，开始逃避事实，开始逆天而为修改天赋……

逆天而为……

修改……

天赋……

封燃目光幽深，脑海中回放着封姜从小到大的影像，从娇俏天真，到调皮捣蛋，到恶作剧上瘾……到……修行至上……

筝瑶到底又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封燃想不明白的不仅仅是筝瑶对姜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更想不明白的是筝瑶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她是母亲姐妹的女儿，是他们的表妹，但是期盼了万年的亲妹妹出生了，软软嫩嫩的一团儿，像是香香甜甜的糯米混着花瓣儿捏成女孩儿来到了他们身边，对表妹到底是没有那么热切。

筝瑶并不是出生就在天族，后来因为天尊天后害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三个哥哥带成男孩子一般的性格，而恰好天后的姐妹想把筝瑶送到天族，顺水推舟的留下了筝瑶在天族。

封燃知道，他的父亲母亲并不仅仅是因为筝瑶的身份和她父亲的功勋对她那么好的。

除了他们三人真的心中只有一个妹妹之外，父亲母亲都是在当自己养着两个女儿。

所以这就更让封燃想不明白，筝瑶……为什么要那么做。

除却不理解筝瑶行为和目的之外，封燃已经把姜姜曾经的性情大变归结在了筝瑶身上。

但是，他真的始终无法理解……

封燃把推测对封焰和封熠说了一遍后，老二封焰不屑的说出了一句话……

“说不定因为我们三个对她没有对姜姜那么好呢。”

封熠无语：“合着你一直分出个高低的啊！”

封焰瞪了他一眼：“三哥，别说你没有分出过高低……不对，哪里算得上分出高低，只不过姜姜从出生就陪着我们，我们对她的喜欢多一些，但是对于筝瑶妹妹，我可没有亏欠过什么。”

封焰说的毫不心虚，封燃也点头：“确实，吃穿用度绝对和姜姜相同，给姜姜的绝对不会厚此薄彼没有她的。”

封熠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封焰好奇：“三哥，你想什么呢？”

“这么说起来，确实可能有些……”

“不是确实可能，是肯定！”封焰鄙视封熠，“原来你对姜姜不是最好的，我一定要告诉姜姜，让姜姜不喜欢你了！”

封燃看着两人，摇摇头：“所以，是因为这些让筝瑶生气了？所以报复姜姜？”

封熠有些着急：“就这样？我们没有特别喜欢她，但是我们是表亲，又男女有别，虽然从小生活在一起，但总归是该避嫌的，我能随时抱抱我的姜姜，我又不能随时抱抱她！”

封燃道：“是你的姜姜吗？！”

“行行行，我们的姜姜！”封熠无奈，“无论怎么说，父亲母亲待她如同亲女儿，这不就够了吗？”

“就是啊，谁还不是个孩子呢。”封焰道，“我任性一点儿怎么了……”

看着老二又在犯病，两人同时瞪了他一眼。

“现在空想基本是想不出来了。”封熠道，“现在回想起来，筝瑶妹妹还真的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你这个没有把姜姜放在心尖尖的人，一视同仁下居然也才感觉到筝瑶妹妹的变化？！”封焰道，“我们这些把天天想着姜姜的人呐，真的记不住！”

“真该让姜姜看看老二此时丑陋的嘴脸！”封燃鄙视道，“她的瑶姐姐比咱们仨要被姜姜重视的多，要让姜姜知道你们一个个的不用心……”

“半斤八两！”

明明是一场严肃缜密的谈话，却生生被三人搞成嘲讽大会，如果不是后来及时转变方向，估计这一场互相的不满与讽刺会谈论到封姜亲自来制止。

封姜说她的时间紧张是真的紧张。

那么疲惫和心累不仅仅是因为脑子高速运转的结果，灵魂融合的灵力在她偷偷行动中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好不夸张的说，如果那些束缚着本体的银白色链条再坚固几分，她连最后隔绝能量波动的灵力都会维持不住。

而一旦放开了灵力任由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传出去，鬼知道筝瑶会不会立刻返回。

说是休息，封姜根本就没有办法休息，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虽然天族体质强悍，但是架不住原主天赋菜啊！

再加上这些记忆，不是几年，也不是几十年，那是几千年的记忆啊！！！

从出生被团宠的粉嫩嫩小女孩儿，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帝姬，到清幽山九幽尊主唯一的弟子……

从无忧无虑到心生爱慕，从一路追随到疯狂修炼……

她的一生很长……很长……长的有几千年悠悠流转的时光，长的送走过人间一批批交替更迭的王朝盛世。

但是，她的一生也可以说是很短，一半是无关风花雪月亲情，一半是胜似风花雪月懵懂暗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她想要的，她追求的，她期盼的，却从未出现过。

封姜想，说是热烈也不尽然，毕竟每一次的欢喜于心和口是心非都是她，即使没有一句我喜欢你，却胜过了一切。

说是含蓄也不尽然，千年的陪伴千年的暗恋千年的努力……只为了他。

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靠近，悄悄深处手指抓住衣角的心生欢喜，每一次长久偷窥时不期而遇的慌乱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