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算是咎由自取。”宗主像是话痨也不管段容栖还在旁边，开始对封姜讲了另一个故事。

“老阁主应该提到过，她助纣为虐，看着一个家族消失在火海中，却什么都没有做。”

“说起来，她也不是为了万兽丹，只是啊，最后还是死在万兽丹上。”

“两枚万兽丹，其实也没有真假之说，只不过，你母亲带走的那一枚，确实是有瑕疵的那一枚。”

“也就是从你父亲那里得到的那一枚。”

“虽然，无法估量它的价值，但是，它确实不能算完成品。”

“他们两人当年来我这里寻求庇护，我深知以老阁主性子，失去了所有就会为了成仙而疯癫。”

“我怕那一枚万兽丹对老阁主产生不好的影响，毕竟，本来就没有人用万兽丹帮助人类本身修炼过，再加上会是一枚残次品……”

“我害怕……”

“但是即使费尽千辛万苦又得到一枚万兽丹，替换了原本你的父母要当成交换条件的那枚，老阁主她还是……”

“哎……”

“老阁主其实，并没有放火烧了你父亲的家族，她只是，在帮人承担罪责罢了……”

封姜歪歪头，死都死了，还需要洗白吗？

任务和原主认可的报仇，还会出错？

“你的母亲去夺取万兽丹，其实也不是因为贪婪，她只是想逃离飞雪阁罢了。”

“飞雪阁当年也有一个天之骄子，虽然没有你这般天资卓越，却也是惊才艳艳。”

“她喜欢上了你的母亲。”

“她歇斯底里的把那个家族毁了，把自己毁了，把飞雪阁也差点儿毁了。”

“老阁主本就愧疚于女儿一辈子会被困在飞雪阁，顺水推舟成全了他们。”

“吞噬万兽丹变得强大，其实是你母亲当时来寻求庇护时提出来的方法。”

“我用一枚万兽丹让她发誓，此生不在拥有此想法。”

“可惜呀可惜，最终还是……”

封姜明白了，其实系统和任务这次并没有出BUG。

这个老宗主说的也是真的。

只不过那个天才死了，旁观的老阁主才会被当做最后的仇人。

再加上老阁主本就有此想法，只不过用手中一把刀开了个路……顺便把刀毁了……

“那就是说，雪舟吞下的这个，才是残次品！”封姜有些想让段容栖原地爆炸。

段容栖像是在消化他师父突如其来的诉衷肠，脑子还不在线儿上，听到封姜这么一说，反应了过来：“残次品？”

“真想让你脑袋开花。”封姜道。

段容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雪狐，又迅速抽回手来，不自在的盯着封姜：“我以为他化形后又变回小雪狐……小畜生，是因为它还太小。”

“……”封姜想，怕不是你脑容量太小。

“我好像没有给你解开封印，你为什么还没死？”封姜道。

段容栖撇过脸：“共担疼痛只是疼，他……段雪舟这次开了神智，他控制着血契，没有让他的真气过来……”

封姜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她有些颤抖：【饭统啊……】

系统：【别气馁……绿的还不明显呢……】

封姜心肝疼：【在绿一点我就直接离开这个小世界了……】

系统：【只是你们家这个男主太萌心太软，并不一定是……那啥……那啥……啊！】

心太软……

封姜有点想哭。

这哪里是心太软，简直是软的一塌糊涂。

封姜想一巴掌拍在段容栖头上，又因为那个共担疼痛生生的把手攥成拳头缩了回去。

“你们两个先别慌，别慌……”老宗主安慰了一下段容栖和封姜，“小两口子，别一有事情就内讧，解决事情才要紧嘛……”

封姜想，我可去你个小巴拉的吧，她在晚一点儿到这里，还不知道谁和谁小两口子呢。

段容栖想，师父您早干嘛去了？追了两辈子，死了两辈子，偏偏在他不打算继续追，打算养狐崽子的时候出来撮合？有意思不？

“段容栖我告诉你，不管这次结果会怎么样，雪舟我一定会带走。”

“带走就带走，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介入我们血契，但是从你不能与他共担疼痛来说，那种方法依旧比不上血契！”

段容栖输人不输阵，虽然已经疼的快要在地上打滚儿，却依旧咬牙坚持瞪着封姜。

封姜想，如果联契是原主送她的礼物，那么她现在就已经是能够代替原主和狐崽子沟通了。

既然是能沟通……就不会只是单单能说话那么简单吧……

如果它就是血契的另一种形式呢……

封姜控制着手中真气流动，慢慢的去勾勒那个蓝色小狐狸的形状，一圈又一圈……

封姜闭上眼睛，黑色的空间中越来越多的蓝色光点出现，慢慢的组成一个小狐狸。

它的形状和地上小雪狐一模一样，蓝色光点随着它的跳跃在舞动着，就像柔柔软软的绒毛。

光点组成的蓝色雪狐跳在黑色空间，像是跃起后落入湖中，一圈圈的涟漪散开。

忽然那只蓝色雪狐回眸看了一眼封姜。

湿漉漉的眼睛和狐崽子雪舟的眼睛一模一样。

封姜感受着那种奇异的感觉，突然，“轰”的一声，像是他们中间的某种界限被打碎。

封姜慢慢的睁开眼睛，骨头缝里都是那种疼的要命的感觉，所有的真气在一瞬间被抽离，下一秒，疯狂的真气涌入。

封姜无法形容是这样更痛一些还是当年血肉之躯开车掉落崖底更痛一些。

她强迫着自己慢慢蹲下来，耳边嗡嗡作响，慢慢的有声音传过来……

“段雪舟？段雪舟，你是没事儿了吗？”段容栖感觉自己身体不疼了，他以为这次莫名其妙的疼痛该结束了。

摸了摸地上的小团子，看着他精神了些，段容栖蓦然感觉到了那种奇异感。

他感觉不到地上的小狐崽子了。

血契带来的微妙感觉，在疼痛远离他的那一刻，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了……

段容栖疯了一般的转过头，嘴角带着鲜血，眼睛通红无比。

看着蹲在地上咬住煞白唇瓣的封姜，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