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她又回来冠绝天下了
作者:夜月舟 | 分类:幻言 | 字数: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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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执念难消
“阁下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大帝姬。”锦月忍着痛,暗中将体内残余的神力调动起来。
即便实力悬殊,她也绝不当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人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似是觉得无趣,放开锦月站起身。
“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我知道你便是她。”
他背对着锦月,金色长发随风舞动,竟有些落寞之感。
但很快,他便转过身,轻轻一拉绳子,将锦月悬于半空。
下方便是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只怕九死一生。
锦月将全身神力聚于掌心。
那人看着她,眸中冷色一点点变柔和,声音也很轻。
“你若掉下去没死,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他手指微动,绳子便从锦月身上剥落。
在身体下坠的同时,锦月朝他打出一道神力,却被他轻易避开。
神力顺着他的衣袖擦过去,削掉了一片衣角。
他却毫不在意,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眸光寂然。
“若你是她,便回得来。”
锦月极速往下坠,身旁风声呼啸,冷风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割着她身体的每一寸。
如同她坠入归尘渊的时候。
有冰凉的液体从她身体各处溢出来,是血。
锦月咬了咬牙,用灵力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薄薄的保护罩。
保护罩很快被风割破,失了作用,越往下,风刃便越密集。
这样下去,只怕她还未被摔死,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锦月用全身灵力凝成一把剑,奋力插在山壁上。
剑顺着山壁往下滑,为她减轻了些下坠的力道,但很快,她的灵力便见了底。
长剑轰然碎裂。
锦月以更快的速度朝下落去。
手腕忽然一热,一道红光绽开,在锦月周身形成一道结界。
失去意识之前,锦月朦朦胧胧地想,这次,又欠了楼御辰一个人情。
正站在测灵广场上的楼御辰,忽然紧紧皱起了眉头。
旋即,他便直接显身,朝半空的幽兰色漩涡走去。
一把长剑挡在他身前。
楼御辰神色冰冷,“让开。”
“兰泽王可要想清楚,以你的实力,若是进入天戈池,说不定会使整个空间崩裂。”星漓长剑一收,抱臂站在一旁。
楼御辰手心里出现一团黑雾,又缓缓散了。
关心则乱,他方才确实鲁莽了些。
感受到手腕上的灼热感慢慢消失,楼御辰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你曾进过天戈池,里面可有什么危险之处?”
星漓轻笑,“天戈池处处充满危险,不知兰泽王问的是哪一处?”
楼御辰细细感应了一番,“第二重,东北方向。”
星漓回忆了一下,道:“那里是精灵族的领地,可精灵族一向性情温和,应当没什么危险才是。”
精灵族?
弦翊。
楼御辰面色微沉。
若是他,便也不奇怪了。
山河之战后弦翊突然消失,他原以为是陨落了,没想到,竟入了天戈池。
已经过去这么久,弦翊竟还放不下当年的往事么。
“兰泽王如此忧虑,可需要我来帮忙?”
楼御辰冷淡地看星漓一眼,“不必。”
他转身落到一棵树下站着,通过契约之力给锦月渡了些灵力,强行唤醒了她一部分记忆。
解铃还须系铃人。
锦月,始终欠弦翊一个解释。
——
锦月躺在地上,慢慢恢复了知觉。
她先是怔了一瞬,继而眉头紧皱。
身上的伤口仍在泛疼,她甚至没有力气爬起来。
一道红光顺着她的手腕蔓延到全身,一点点地修复她的伤口。
锦月在冰凉的地上躺了一会,想起脑海中忽然复苏的记忆,扯起嘴角苦笑一声。
她本打定主意,若是侥幸没死,必报今日之仇。
但是现在,她只能将这些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是她自己惹的祸,若不是她,弦翊不会在荆棘路上呆了一千四百多年,受尽苦楚。
他恨她,也是应当的。
——
夜风微凉。
乌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天空,月亮从灰蒙蒙的云层中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弦翊慢慢地朝山崖下走。
然后他看到,他那个胆敢抗旨逃婚的妹妹忽然一路小跑着上来,发髻散乱,裙摆上还沾了许多污泥和血迹。
显然是和守卫经历了一番恶战。
弦翊垂眼看她,“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不久之后她便要成为精灵族的女王,怎么还如此不知轻重?
看来他从小教导她的,她是半点也没听进去。
绮鸢并不向往常一样和他争辩,而是急急地问:“哥哥,霁泽呢?你把她怎么了?”
“自然是被我丢下了悬崖。”弦翊神色淡淡,“你怎会认识她?”
“你将她丢下去了?”绮鸢瞪大了眼睛,进而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他,“弦翊,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你哥哥,”弦翊提醒她,“霁泽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绮鸢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大声冲他吼:“你不是我哥哥,你只是一个被执念蒙了眼的疯子!你怎知她便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为何要这般轻易置她于死地?”
她急切地想往悬崖上跑,被弦翊的结界挡住。
弦翊反问她:“你又怎知她不是?”
月亮的最后一点光也被云层挡住,四周都变得很暗。
绮鸢不再往悬崖上跑,而是失望地看着弦翊。
“整整九千多年,你一直在找那个人,何曾关心过我?我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你偏要勉强。如今,连一个灵力微弱的凡人,你也要痛下杀手。”
弦翊沉默了一会,才说:“嫁人的事,我是为你好。”
以后他不在了,那个人可以帮助绮鸢一同管理精灵族。
在走之前,他会为她铺好所有的路。
绮鸢不住地摇头,“我不要你的好。哥哥,回头吧,你找的那个人,九千年前就死了。”
她转身往山崖下走,淡金色的翅膀在夜色中晕出一点微弱的光芒。
弦翊没有拦她。
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点点冰凉落了他满身,微冷。
地上的小花已被雨水打湿了,花瓣垂落下去,看起来很是无精打采。
绮鸢的话犹在耳畔。
“哥哥,回头吧,你找的那个人,九千年前就死了。”
回头?
他找了那么久,恨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回头?
他还未等到一个解释。
一把精致小巧的伞忽然出现在弦翊手里,木制的伞柄,在最尾端,雕刻着三个小小的字,被人拿刀划了许多痕,已看不出是什么。
弦翊撑开伞,将雨滴尽数隔绝在外。
他年少时曾在精灵树下许过一个愿望,至今还未完成。
执念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