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跟师太一起见证金鬼仔摔碎的秘书，就这样死了？！

“怎么死的？”

“据她家人说，她回到家里还好好的，有说有笑，跟往常一样。可没多久就说头疼，然后一睡不起。等发现不对劲，人已经……”

“……”

张公子只描述了个大概，但我已经知道原委。

狐仙残怼了张稼雨秘书的灵识。而师太，狐仙因地制宜来了一场车祸。如果福师兄没及时赶到，相信师太也……

“蜜儿，蜜儿，你没事吧？”他在耳边轻轻呼唤，声线焦急。

我沉『吟』半分，“师太去张稼雨的办公室，到底要找什么？”

“……一份账务报表。”

张公子略显迟疑，却还是缓缓说了。“足以将我那亲爱的三叔四叔踢出董事局，甚至坐牢的证据。”

“……明天让我务必去一趟星舆，就是取这个？”

“不是，这事你办不了。”

随后，他又低笑一声，“梁泓辰的脑子，还不至于如此进水！”

“……”

嘿！这会儿，俩人倒是知心知意了。

“蜜儿，你有想我吗？”

他温软的气息，仿佛已经拂在耳垂。脸，竟有些热了。

我硬梆梆地说：“……没时间！”

“哦……”

语调漫含幽怨，却又话风一转，“你那破前男友呢？”

“滚回米国了！”

“哈哈，很好！让他以后别来天朝！”

“……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你24小时开机，我们随时联系。”

“……嗯。”

“晚安，蜜儿。我会将一切都办妥，你要等我回来！”

怎么又是这一句？！

心下烦『乱』，却油生几分末顶的凄凉。仿佛在累世的相恋中，他一直说等我回来。可归时已经物是人非……

“……晚安。”

丢下这两个字，我赶紧挂线。一回头，龙三已经站在身后，除了他，还有茯苓。

“梁先生让我过来帮助打点，您有什么吩咐？”

“……你赶紧想办法，师太目前不能换病房。”

“嗯，要用多久？”

“……说不好。先用上七天。”

希望在最关键的头七内，师太能死而复生，或顺利往生。

严格来说，49天内都不能动尸身。每个人在中阴期，经历各异。如果灵识尚未往生仍在中阴，处理尸体会使灵识感受到极大的痛苦。

从前有一位高僧，圆寂后，未过49天，可弟子就将其火化。

点火后，尸首明显动了一下。说明灵识尚在，正感受到烈火焚身之痛……

龙三没说什么，点头，转身去办。

然后，我看着茯苓，小妞立刻答话。

“出了这事，公子实在不放心，让我过来照料你……还有师太！”

“……”犹豫半晌，我还是开口问了。

“你们公子，还好吗？”

“当然不太好！”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手伤没好，前几天还发炎了！心情，就没好过！”

“哦……”

“伺候他的人，可悲摧了！他也不甩脸，人极清冷，每件事都异常挑刺……”

“……谁伺候他？”

“我哥。他在尚都，又是男的，正好摊上了……”

“呵呵。”

垂目，看了一眼脚下的两根拐杖。

我的腿也没好，我的心情也不好。哈哈，算打平了！

没多久，龙三复返。师太的病房协调好了，还以疗养观察的名义，多申请了一独立病房。

现在，我也只能静候佳音。让龙三和茯苓轮番守在病房外，我暂且休息，保持体力。

『迷』『迷』糊糊，委实难以入睡。

天未亮，我直奔师太病房。守在门外的是龙三，目前毫无动静。茯苓去买早点。这一宿下来，大家也得补充能量。

三人三班轮守。可一日一夜过去了，“郭金龙”还在禅定，福师兄平静如常。云山呢？沉默得像古井深潭，但我感觉他撑不了多久。

又过一天。

午后，我刚从病房出来，却撞见一位也算相熟的人。

梁二小姐，梁鸿栖。

略感惊讶，我率先开口，“来看师太？”

“嗯。也有事找你聊聊。”

“哦……”

师太不是梁泓辰的姨母吗？出事都三天多了，梁母、梁泓辰、梁鸿未统统无一现身。今天倒是让毫无血缘关系的外甥女来了。

“你先看师太，我在外面等你。”

梁鸿栖微一迟疑，“你陪我进去。好吗？”

瞧她那犯难的眼神，念及师太目前情况特殊，我点头同意了。

一先一后，她尾随步入。室内几许明净，师太依然『插』着各种管，形如布偶。云山守在床前，执手无语。

梁鸿栖只远远瞧了病床一眼，便转身而出。

廊下，细碎的高跟鞋声，有些絮『乱』。她的问话也显得心不在焉。

“季总能醒过来吗？”

“……不好说。”

“也是。”梁鸿栖点点头，无不感慨。

“植物人沉睡数年一朝苏醒，都是电视剧的桥段。分分钟还给导演安排醒后得了失忆症……”

“……”

这是？对外的统一口径？

呵呵，植物人？倒也贴切。

至于内情，梁鸿栖是装呢？还是真不清楚？我懒得猜测。

“你找我什么事？”

她脚下稍滞，“李老师，我们到前面的亭子再聊？”

“行。”

相对而坐。夏蝉一长一短，声声切切。凉风拂过，梁二小姐挽了一下侧鬓的发梢，清咳一声。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跟她之间，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吧？

梁鸿栖挺了挺背脊，终于对上我的视线，“李老师，我这次来只是传话……”

挑眉，“替谁传话？”

“梁母。”

“哦，那就说吧。”

“前天一早，张老爷子宣布了新遗嘱。”

我静静回视，没有言语。

“张稼雨、张稼云退出董事局。星舆集团旗下所有的产业，都交到我哥和我表哥手上！”

“哦……”

只应一声，不作评论。

梁鸿栖端了半天，瞧我再无下文。咬咬牙，捏着石圆桌边，嗤道：“你倒沉得住气！”

“这事，跟我有『毛』关系！”

我半抱臂在前，抬睨一记亭檐，“还有别的话吗？”

“当然有！”

“说完拉倒。”

“前提条件是，他们俩必须在3个月内联姻成功，才能全盘继承星舆集团！”

呵呵！

又是联姻。

绕来绕去，张公子还是回到原点上。

我有点想笑，却一派淡然无波。

“继续。”

这回，轮到梁鸿栖笑了！

“你以为下面，是梁母威『逼』利诱的话？”

“我想，她老人家应该有些新作为吧？”

我摇了摇头，也笑了。“新遗嘱上，有没有指明，如果联姻失败会怎样？”。

梁鸿栖挑眉抿嘴，缓缓地，一字字说：“张若弛跟梁泓辰，这两人谁没能成功联姻，张老爷子就『裸』捐！毕生财产全部交给慈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