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手上触摸到柜架上的每一件物品时，心中思绪如浪潮翻涌起伏，这么些年下来她出山四处游历所带回来的新鲜东西也着实不少，但是生灵之晶却少有头绪与线索，唯一的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如今也因白砚的离去而断了。

她的这小间寝室原来是仙元殿旁殿的一间小陈列室，专门用来收藏斑老四处寻集的稀世珍玩。让予她之后这两排精致雕刻的楼排柜架上的东西就变成了她所搜集的小玩意。

再次摸到它们的感觉竟然这样地好，云烟终于将手收了回来，指尖上已然蒙了一层细细的灰。

她已经完成了灵魂凝聚的过程，现在几乎与活人无异。

当她在心底一一与曾经的时光铭物所惜别之时，小晶爬上了她的肩头，云烟抬起头，怔怔地望了望天花板，才回过头来，背上收拾的包袱，几件衣裳、一些银两铜钱、干里杏仁和小饼干以用充饥，拿起浴凤剑。

手背上黑鱼斑在一瞬间游过。

随后她穿透过房间的墙壁，带起一阵微风，轻轻地离开了。

她现在，也与亡魂无异。

甚至连小晶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它只要和自己保持净字铭的联系，便可自由穿梭于阴阳之间。

云烟觉得，以她如今这个模样，上天入地，无可阻挡。

可这样的状态之下，她又觉得这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但这个代价到底有多大，是什么，她还尚未知晓。

云烟无视一切障碍，一直向前走，不再回头，直到终于消失在道观中。

半个时辰以后。

云烟和小晶向北启程，北边的尽头是千海。是白砚白梦可能在的地方。

然而这才刚下山，到了另一个小林子里，云烟就坐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小晶问。

“饿了。”

“你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现在是人……我发现在人间成为鬼极消耗体力，就刚刚穿墙那一下，我感觉像绕着金波城跑两圈那么累。”

“……给我吃点。”

“自己去抓耗子吃，一边一边去。”

“几月不常相见，便如此待你真挚的好友，好，得。”小晶气愤无比。

它刚刚游开两米，抬头一看前方，就呆愣在了当场。

又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