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似乎什么东西都能自己领悟，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他虽然跟着余姨长大，也和她十分亲近，但是总归男女有别，生活上的事情很少提点。

等霍予当了特种兵，参加救援任务的时候因为人质大多吓傻了，根本就不会跑，他通常是抱着或者背着他们，那种动作对他来说十分自然。

而刚刚要去揉司水瑶的肚子，也没有想到熟不熟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他要是给她揉揉，她应该会好受些。

“我觉得我们挺熟的。”霍予皱着眉头，一脸无辜。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计较，”司水瑶看着霍予一脸的纠结，忽然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以后不经过我同意，绝对不能摸我肚子。”

话说完，司水瑶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什么以后，他这次的做法还不够吗，非得被他伤到奄奄一息，没命才能停？

“好。”霍予抬起头，双眼里满是惊喜，像个小孩子一样，听话得不行。

看着霍予这样的表情，司水瑶总觉得自己身边坐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她看对方离自己特别近，又往窗边缩了缩。

“我觉得我还是和你说清楚了的好。”

“什么？”

“我谢谢你带我去Z城，我也是要去找安寻的，以后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司水瑶本来想，见到这个人渣以后一定狠狠地骂他一通，就算打不过他也要打几下解气，现在看着他，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有满心的惶然和痛苦。

最要命的地方，是自己想质问他却没有要说的话，能质问什么？问他凭什么用她司水瑶的命去换他的兄弟吗？那时候自己可配合了。

还是去问那条失踪的手帕去哪儿了？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再说霍予自己说这种手帕他有一大箱，怕早就被他随便地扔到哪个角落去了。

霍予知道司水瑶说的话句句属实，但他就是不甘心，就此和她划清界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可是我是你的编辑。”

“你是我编辑又怎样？我写网络小说的，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和编辑见面，而且巧克力威化说了，她要谈恋爱，你就是她拉过来代班的。”

司水瑶憋了一肚子火，却没有地方出，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集，这样好了，我们再签一份合同，把我欠你的债务全都算清，定下归还的期限，同时规定上份合同无效，这样等我还完你的钱，我们就真的再无瓜葛。”

“我不要你还我钱，”霍予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你听我说，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霍予是真的不了解怎样和女孩子相处，他平日里看管家和余姨，他们两个的个人所得就算得清清楚楚，但是钱都是余姨拿着。

所以说他们之间，经济似乎划清了界限，又没有划清界限，司水瑶这么说一定是要离开他了？

“不用了霍先生，我司水瑶一定不会在外面给你抹黑，合同签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你也该想想你的任务，想想怎样才能把它圆满的完成，并且自己毫发无伤的回来。”

“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霍予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别说得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司水瑶有些崩溃了。

“我才说过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也没有改变我的主意，所以你就是我的女朋友对不对？女朋友关心男朋友是——”

司水瑶这下真的怒了，不错，他或许是说过要她做他女朋友的事情，但是她什么时候同意过？她没有同意，那他们就算不上男女朋友关系，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而已，他霍予，凭什么这么说？

“啪！”司水瑶越想越气愤，怒火很快侵占了她的脑海，她抬手就是一声轻响。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飞机上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纷纷回头，看着坐在飞机尾部的霍予和司水瑶。

“够了吧？你明白了吧？”司水瑶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飞机里回荡，眼眶也红了。

说好的不哭，说好的不在他面前情绪失控，说好的无视他，说好的不在乎，在清脆的巴掌声中，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司水瑶的眼泪不可抑止的流了出来，她本来已经让自己足够淡然，他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非得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痛哭流涕，丢尽了脸？

“瑶儿，只要你高兴，这张脸随便你打，”霍予也不捂着脸，他的表情很严肃，但眼里没有一丝怒意，“林远兄弟，麻烦你和令妹带上耳塞。”

霍予说话一向直来直去，林远果然帮林悦戴了耳机，自己也拿一本书看了起来。

“你不就是在糟践我吗？”司水瑶气得眼泪都停了，他这么说自己要是再打一巴掌，不就是成了别人眼里的泼妇？

“司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老大是有苦衷的，你没有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阿河挣扎着起来，被余姨扶着，站在霍予的座位之前。

“是啊，我没有错，霍予想救你们也没有错，错的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世界。”司水瑶看出他的身体虚弱，也不继续说了，“你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司小姐，你不让我说完我是不会回去的。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不敌他们的武器，那时候是我不听你的劝告，执意要去楼上抢救电脑，如果那时候我们和老大在一起，也许就不会受制于人。”

“老大对我们情同手足，把我们当亲兄弟看待，他对我们的恩情，我们怎么都不能忘，他当时绝对是想用他自己来换我们的平安离开。”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司水瑶觉得喉咙干涩，说话声音也嘶哑着。

那时候不过是个两难境地，他绝对不能放弃他的兄弟，所以他决定放手，让她一个女孩子去面对那些人。毕竟用一个人换五个人的离开，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