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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狐婿

作者:士心本尊 | 分类:武侠 | 字数:126.9万

第413章 认下兄妹

书名:聊斋狐婿 作者:士心本尊 字数:2713 更新时间:2024-11-16 18:50:51

“陶相公一死,员外珍珠岂不是无处找寻?”

“余下几人如何判罚?”

“阮氏、陈氏四贼,上杖六十,刺字,流放千里。”

“张氏一家知情不告,为贼隐罪,与贼同罪论处,但从轻发落。”

“张大杖责三十,刺配流放五百里。”

“其妹、其妻不受刑,官卖。”

……

夕阳西下。

临海东市酒楼,几个商贾食客把酒谈论,说着今日这场‘珍珠案’。

讲话的商人接着说:“胡知县此案判的公道,也不失人情。判罪后,许张家为子发丧。”

“陶相公尸首,也叫陶家搬走下葬。”

众人点头,亦觉官家此案判的公正。

一人好奇问:“那揭发之人是何许人?怎得知县赐座?他又是如何知晓‘五贼盗珍珠,陶玉新杀宝儿’?”

在座之人却被问着了。

他所问这些,众人也是不解。

做东商人道:“直到胡知县判完此案退堂,那揭发人刘彦也未说‘如何识破贼人,怎知陶生行凶’。”

“官家不曾问,我等也都不知。”

“至于其人,我看非等闲,或许福家少东家知晓!”

又一人问道:“那相公在何处?”

做东商人笑说:“退堂后,我见有公人请他,他大概在官署做客。”

正说话,一位胖商贾打头进来酒楼,身后跟着四五人,都是南市的珍珠商。

众商相见寒暄,胖商贾洋溢神采说:“诸兄可知,今日公堂那位刘相公何许人?”

众人请教,他含笑环视道:“此人大有名头,乃是杭州临安名士!”

“诸兄或有不知,但我说一事你们明白。”

“去年九月临安发瘟,不过两个月,瘟疫便退了,皆仗刘相公相助解瘟。”

“灾后官家上表其功,天家亲赐【奉义】之号,赠【大节奉义】匾额,赐御笔,赏金百两!”

“故此,本乡之人皆呼刘相公为‘奉义’。”

“刘奉义在西湖、钱塘一带,无人不知,人人敬仰。”

“坊间传闻,他知阴阳,通鬼神,结仙家,神鬼敬之!”

随着胖商贾讲述,满堂鸦雀无声。

其时,门外街市上,刘彦主仆路过。

不知谁先看到,众人齐顾门外刘奉义。

见君子一袭白衣,风流雅貌,他们各在心头赞叹。

刘彦感应众目看眼酒楼,众人纷纷抱拳施礼,他含笑略还一礼,随之信步往前去。

回到东来客栈,掌柜、伙计见到他,目光亦与此前大不一样。

刘彦问道:“小娘子可回来?”

掌柜回话:“小娘子刚回,现在房中,小可这便去叫她。”

刘彦阻住道:“不必,烦店家准备一桌酒菜送到我房内。”

说话便回房,刘平则去后院看牲口。

不多时酒菜备好,伙计端着上楼。

客店门外,陶府管家带着一仆进来,仆从手里提着红布匣盒。

掌柜大眼一扫,心知来意,含笑相迎。

礼毕,陶管家问:“刘相公可在客房?”

掌柜笑道:“相公正在房内,老兄这是……”

陶管家说:“小可是来替老爷赔情,另与刘相公奉上谢礼,请兄弟带我前去。”

掌柜领着他上楼,看客房门开着,便先一步进去,与刘彦说‘陶府管家来意’。

刘彦听后相请。

陶管家进到客房,便作揖一拜,说:“我家老爷羞愧不敢来见,命小人来与相公赔情赔礼。”

“望请相公恕罪、海涵。”

刘彦面无喜怒,平和说:“书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

“陶玉新是员外亲侄儿,员外想替他遮隐罪行,这无可厚非。”

“我也不怪罪他。”

“你回去将此话转告员外,其侄陶玉新死前悔悟,也是善莫大焉。”

陶管家闻言敬其胸襟,拜谢一礼后,让下人打开礼盒奉上。

说:“这二十两蒜条金,乃我家老爷礼谢。望相公笑纳。”

刘彦看一眼点头。

陶管家见事成,不做多留,拱手带人下楼。

刘平拿起两根蒜条金砰砰敲打,道:“二十两金便是一千多贯钱,这员外赔情之心倒也诚恳。”

阿九显身说:“他这是对人。换做旁人,就未必能得此金。不但得不来此金,还要替他侄儿顶罪,背负贼子骂名。”

“今日公堂上,陶员外昧心否认珍珠是他家的,虽说情有可原,但却失了信义。”

刘彦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信义孝悌’也难全,遇到亲着犯法,是最难决断之事。”

“故此,王法中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不与加罪’。”

“王法尚且允许,我何故怪罪他?只多以后不往来便是。”

阿九道:“即便如此,珍珠也不还他。他在堂上亲口否认,珍珠不是他所失。那这便是无主之物。”

“谁得了便是谁的。”

刘彦笑了笑,说:“如此珍珠就归娘子,可用于路上行善,救人疾苦。”

说着,叫她下楼去请白文君。

阿九领喏出门,片刻便领着小娘子进客房。

此时文君还回了女儿妆扮,衣裳也焕然一新,俏貌更显清丽。

刘彦请着落座,打量问:“妹子何处得来银两,置办这身行头?”

文君笑颜说:“退堂之后,陶家请我给陶相公算下葬时辰,给了我二两银子。”

“我便拿来一两,添置这身行头,免得邋邋遢遢,有辱先生眼目。”

说话两人欢笑。

刘彦赏识道:“娘子可爱,可愿做我家妹子?”

文君蓦然惊喜,眼眸明亮看着他:“奴家身贱,怎敢高攀先生,结兄妹情义?”

刘彦一笑分看刘平说:“我与他还称兄道弟,如何与你做不得兄妹?”

“你我颇有缘,你若有意就敬我一杯酒。”

“我俩做成兄妹之缘。”

白文君心悦不已,端起阿九刚倒的酒,到他身前跪下,举杯相敬:“兄长在上,请受小妹一敬。”

刘彦接杯一饮而尽,请起文君,笑道:“妹妹请坐,愚兄真姓名你也知道了,先前对你有所隐瞒。”

“现在如实相告,我名叫刘彦,字世才,临安人,号【奉义】。”

“【奉义】之号是天子所赐,非我自诩。”

“家中之事,容后再说。我先与贤妹分金。”

他话落,刘平提着礼盒摆桌,取出四根蒜条金,一根重五两。

刘彦敛袖指说:“这二十两金是陶员外送来,除了有先前许诺的四百贯,另包含他的赔礼。”

“我就取其一,剩下三锭归贤妹。”

白文君见兄长如此分金,心儿倍感暖热,道:“哥哥若不说个缘由,小妹绝不肯受这重金。”

“就是平分,也该哥哥三,小妹一。另外两锭,是员外与哥哥的赔情。”

刘彦点头道:“贤妹言之有理,但我不能受他赔情,就请妹妹带我受之。其因就在这个!”

说话,他从袖中摸出一颗珍珠,放在桌子上。

文君盯着思量,忽地明白道:“原来是阿九姐姐,在官家去到之前,取走了祠堂神龛中的珍珠?”

刘彦眼顾阿九,后者从床边箱笼内拿出一袋子。

打开袋口放在桌上,见里面一颗颗珍珠闪烁。

刘彦捏起桌上这颗,丢入袋内说:“陶员外既然不认这是他的,这袋珍珠便不归还了,将来用于行善。”

“但他的赔情,我也不愿领受。”

“妹妹可明白?”

“小妹明白了。”

文君眼眸敬慕道:“兄长人情分明,道理通达,无愧儒家真学士。我就依从哥哥了。”

说着,举杯而笑,端酒相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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