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你们不能回来，而是担心！如果你们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安排人去接你们。还有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呢？是出了什么事吗？”后面那句郑达城是对着邹雪琴说的。

邹雪琴的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了一点。

“你不是说最近都很忙吗，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所以我和小萍就没和你说。我们是从香港落地的，然后再坐大巴过境，进入特区后，我们就直接打车来了，也不难找。”

“行吧，我先带你们回去，把东西行李放下。你们回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碰到媒体？香港的狗仔队是出了名的八卦，没被拍到吧。”

“我又不是红人偶像，一个过气的乐手女演员，有谁在乎在谁记得？”郑玉萍看到车窗外闪过的一副海报，用力地抠着手指掐着手心。

邹雪琴看着前面没隔多久处又一副温暖的海报，担忧地看了下女儿，把她掐得青一块红一块的手给拉开，紧紧地握住其中的一只，“老郑，你住的地方离这有多远，还有多久能到？”

“下个路口，前面红绿灯转右就是了。”

“老郑，这里的人挺多的，为啥你的公司在那么偏的地方啊？不是说咱盖的房子快好，已经开始卖了吗？哪些是啊？是刚才我们路过时，我看到有好几幢新建的大楼，那是咱们的吗？”邹雪琴是第一次来南方，也是初次到这个据说遍地是黄金的经济特区。

“那时别人的楼盘，我们的就是公司附近那几幢。”郑达城脸色不太好地说。

也不知道是自己倒霉还是棋差一着，他看好的这一块，整体规划都了了，只是钱不够，想着等前面那部份搞好了，能套点钱后，用那笔钱再把那些地圈起来，然后连成一片。

结果还没等他去问去开发，那片地就已经被人卖了，而且开工的时间比自己的还要早，速度也比自己快。

他后面就是怕被余下的中间那部份地也会被温暖拿下，才用了点手段，借鉴香港楼市的一些做法，卖楼花。

谁成想到这中间又出事了。

那些没文化低素质的人，明明签了合同，转眼没几天就反悔，不干了，死活地要索回定金。

他上哪去给他们退订金啊？钱都拿去圈地了，没见到工程款那都是一拖再拖，要到年底才能结的吗？

所以郑达城坚决不退，并交待下面的人必要时候可以强硬一点，坚决不能开这样的先河，以免有一就有二。

结果没想到最先闹事的那户人跑去他们公司闹不成，还在他们公司门口和工地附近拉起了巨幅横额，然后拿着个大喇叭天天在他们公司门口喊“无良奸商，还我血汗钱！”

他们这举动，影响极为恶劣，引发了后面也有人跟着要求退款的，后就像病毒一样，越来越多的人要求退款，要求退款的人快近半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郑达城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忍不住默许了下面的人去教训一下他们，然后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对方打成重伤，惹上了官司不说；

另一户要求退款，想把钱回去给家人治病的，在听到亲人过世的消息后，一时激动，走上了极端，闯进了工地，从在建的十八楼那跳下，人当场就没了。

“这里一共有几家做房地产的？好像没什么高楼大厦呀。路上也没见有多少人啊。”邹雪琴一路上走过来，看到的高楼大厦好像没多少，大多是些厂房的样子。

“就两家，我们是其中一间。你们现在看多少人是因为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厂里。但一到了下班时间或节假日，这里就人挤人，非常地多。

他们平常都是住工厂宿舍的比较多，没住宿的一般就是住附近的农民房里，厂里大多是包吃包住。但拖家带口的住外面的人也不少，需要买房的也是他们。”

“照你这么说，前景还挺大的。公司的人多不多，忙不忙得过来？不如我们留下来帮忙吧。”

“你们能帮什么？”郑达城一边说一边招呼她们跟着上来。

邹雪琴走在狭窄的一地垃圾的楼梯，再看旁边那掉灰又涂满了粗鄙不堪的墙面，不由地皱紧了眉头，“老郑，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啊？这里又破又烂，还一点也不卫生，看起来治安也挺糟糟的。”

“钱都给你们做生活费了，余下的那些，不就该省就省，我一个大老爷的，住哪不是住？谁会想到你们俩突然跑了回来。你们忍忍吧！

等房子盖好了，顶层我留着，到时候咱们自己住。”郑达城一边说，一边把那旁边的那个堆满了东西的乱七八糟的房间收拾出来。

“你这怎么这么乱这么多灰尘，到底几天没打扫了。”邹雪琴完全看不下去了，也卷起袖子帮忙。

“我都十多天没回来了，有灰尘不是挺正常的嘛。”

“你十多天没回来了？那你住哪？”邹雪琴扔下手上的抹布，大声地问他。

“公司的事那么多，我大多时候都是住在公司里，在办公室里面躺一下就过了。”

邹雪琴听他这么说，脸色才和缓了下来，柔声地说：“老郑，真的是辛苦你了。

小萍，你也过来帮忙，人多动作快一点，收拾好后，老郑你再带我去菜市场买些吃的回来。我给你做顿好吃的。”

然而她一连喊了几声，郑玉萍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靠近都不想靠近。

这个地方比她之前在NY贫民区看到的地方还要脏乱！

她一想到要睡在这，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会有跳蚤在咬她。

“啊！妈、爸，那是什么？好恶心！”郑玉萍惊呼地连连跳了起来。

夫妻俩立刻冲出来。

邹雪琴一把地抱住女儿，先是下下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松了一口气，问道：“小萍，你看到什么啦？没事吧？”

“啊！”郑玉萍一边指着郑达城一边放声尖叫，惊恐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