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耀眼灯光下行驶，第三批人要上来，甄稳喜忧参半。

因第一批的莽撞，意图已被佐藤发觉。从秘密状态变得明朗。

佐藤岂能无视？

佐藤背手伫立窗前，他实在不明白派人一路追踪下去，在岩田阻止之后，他本预料到莫孤独几人走水路。江面上却一无所有。

又听李士群汇报，军统又派人来，这一定还是打造币厂的主意。

造币厂四周固若金汤，佐藤对那里很有信心。

倒是储存造币材料的秘密仓库有些薄弱。

佐藤又命一个小队日军立刻进驻仓库，以防意外。

莫孤独午夜时，已独自出现在仓库外。

他找个死角越过围墙，院内木塔之上探照灯的光柱不停四处扫过。

上面两个士兵视线随光柱转动，院内有两排房，中间是五个联排大库。

午夜时分，地面还有八人士兵巡逻。

莫孤独走走停停躲过探照灯……

甄稳躺在床上一直睡到天亮，他并不是不担心我孤独的安全。

他就必须让自己睡足，保持着清醒。

清晨，甄稳离开住处，在街上观察四周，随后去见莫孤独。

车夫还在酣睡，莫孤独盘腿坐在床上。

他黎明回来就保持这个姿势。直到甄稳进来，他才抬起头。

甄稳道：“看来情况不太理想？”

“很不理想。”

甄稳叹气：“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你既然都进不去，别人更加进不去。”

车夫听到两人谈话睁眼醒来。

他一晚没睡，也在担心莫孤独的安危。

直到莫孤独回来，他才小睡。

“诶，师父，你不是说进去了吗？”

莫孤独正色道：“进去和不太理想是两个问题。”

甄稳松口气，莫孤独还是进去了。他一出手，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莫孤独道：“院中木架搭成十米左右观察台，有探照灯可全院照视。相隔十五分钟，有八名士兵巡逻一次。”

“十五分钟？如此密集？若到达仓库需要多长时间？”

莫孤独：“三分钟以上。”

车夫卡巴眼睛道：“以上是多久？”

莫孤独没有回答，甄稳替答道：“也可能三分半，也可能三十分钟，甚至三十个小时。”

车夫惊呼：“那么久？俺不信。俺一条腿蹦过去也用不上三分钟。”

莫孤独冷眼看他。

“俺说的是真的。”

“闭嘴，再说把你的腿打折。”

车夫揉揉嘴不吱声。

莫孤独继续道：“即使到了仓库门前，开锁用不上几秒钟，但那大门厚重，门轴有铁锈。想必是日本人有意把它弄的锈蚀。”

甄稳点点头：“日本人处处仔细，这门轴开门之时必然发出声响，即使侥幸躲过探照灯，只要有动静，灯光必然会直接照过去，所有人再无藏身之处。”

车夫猛拍额头：“狠，小鬼子处心积虑，真狠。似俺这般单腿跳过去也毫无用处。弄不好还要被他们当场捉住，真是阴险至极。”

“可惜，”莫孤独道，“我试着推那扇门，应手未动，我就再也没去用力推它。近在咫尺，却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车夫道：“若是老鼠，或许能钻进去，人看来进不去了。不若化妆成小日本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进去，直接一把火把它烧了岂不利索？”

莫孤独抬腿给他一脚：“听书听多了？是不是你还要飞檐走壁，高来高去，千里之外，取敌人上将之首级？”

“啊！”

莫孤独喝道：“啊什么啊？”

甄稳忽道：“车夫说的却也有道理。”

莫孤独斜他一眼：“飞檐走壁？”

“不，似老鼠那般挖洞进去。”

莫孤独瞅瞅车夫。

车夫忙道：“瞅俺干嘛？这不是俺说的。”

“是你提的馊主意。”莫孤独道，“甄稳，那里四周开阔，围墙离最近的树木也有百十米远，这怎么能够完成？”

甄稳道：“德国攻打法国之时，穿越马其顿防线，也不是正面出击，而是从阿登山脉越过。坦克装甲车，翻越四百八十多米高的山，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不太可能。”

这是四零年欧洲战场上发生的事，现在只不过过去一年多。

莫孤独也知道这件事。

车夫却是没听说过，他想细听，甄稳却又不说了。

莫孤独道：“即使从那里开挖这个工程也不小，不是一天半天能够完成的。很容易被发现。”

车夫来了精神：“俺说师父，那个阿登山脉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咱偷偷的挖洞，难道还比不过大批人马安全。”

莫孤独回来就一直思索如何进去，但那仓库只有门没有窗，总不能硬闯。

若是硬闯，有多少人都得有去无回。

甄稳接道：“就这么定了。若是造币材料，必须尽快销毁掉。若是运入造币厂，想要毁掉就难上加难。”

莫孤独奇怪道：“小鬼子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直接放到造币厂，那里戒备深严比这里还要牢固。”

甄稳道：“我推测，造币厂还未完全完工，应该库房还在建设之中。时间不早，你们商量，我得走了。”

甄稳没呆上五分钟，急匆匆走了。

待他离开，车夫拍拍额头：“那得赶快把这里的东西给销毁掉，一会儿俺就去买铁锹镐头。让那十三个人都来挖地道。嘿嘿，让胖子先来挖。”

莫孤独和车夫来时，胖子正拿着一个窝头吃的津津有味。

莫孤独道：“通知另外五个人没有？”

胖子咽下窝头，憨厚的笑笑：“赵快腿已经喊人去了。”

赵快腿原名赵孝成，腿并不长，但他走起来两腿捣腾的特快，别人走一步，他已经捣腾出五六步。

快腿就是快腿，很快柴啸风五人来到了这里。

莫孤独看着十人，因甄稳叮嘱不让贺飞三个人和他们接触，因此没有通知他们三个人。

“我宣布一件事情，今晚，你们都要吃饱喝足，随我去挖地道。”

柴啸风缓慢问道：“挖多长的地道？”

“一百五十米。”莫孤独答道。

“那么长？”柴萧风惊诧道，“需要几天完成？”

“三天，最迟三天。”

雷大鸣豁牙漏齿道：“三天，你以为那地吹一口气就是几十米窟窿？你这个想法简直太幼稚，而且幼稚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