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蛇见问，手指星空做指点江山之态。

“当然不是。”火蛇手指在空中划个圈，圈住他眼里的星星，“主任，那是表象，就像这星空。你看到的是星星我看到的是星空。”

李士群心中不悦，却没表现出来。火蛇这番言论，好似暗指自己智慧欠佳？他看到的是星空的变化，而自己只能看到几颗星星。

火蛇自我表达惯了，并没有感觉出李士群的不悦。

“甄稳只不过智商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再加上运气，以至于在所有人都眼里，没人认为他是卧底。”

李士群背手在院中来回走动，走回来时火蛇依旧保持仰头姿势。

瘦骆驼已悄悄摸到院门外，透过门缝首先看到李士群在那里踱步，待他停下脚步，这才发向黑影里还有一个人。

瘦骆驼吃惊的盯着火蛇，只见他礼帽压在头上，黑色风衣领立起，抬头看天，根本看不见容貌。

瘦骆驼足足看了有十多分钟，因两人谈话声音小，并没有听到说些什么内容。倒是对火蛇十多分钟保持着仰头之状感到惊奇。

李士群做转身状，瘦骆驼见他要走，急忙蹑手蹑脚走到远处，绕路而行。

元旦这天，大街上热闹很多。因李士群安排保证这期间的平稳，76号的人都没有休息。

吴四带着一波人出去连搜查带抓人，甄稳带着另一波人也都离开76号。

所有人员四处散开，混在人群中。

瘦骆驼手捂脖子跟在甄稳身后，一脸痛苦之状。

甄稳见状问道：“瘦骆驼，昨晚你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脖子痛了？”

瘦骆驼转动脖子，诶哟一声不敢再动。

瘦骆驼眼睛四处张望，见边上只有一个憨二宝，忙凑到甄稳近前。

“甄队长，”瘦骆驼又四处看看，进一步压低声音，神秘的说，“你猜，我昨晚看到了谁？”

“这我怎么猜？”甄稳见瘦骆驼如此问，想必这个人自己认识。

瘦骆驼因独自发现李士群踪迹暗暗得意，有意显示自己本事。

“我可看到了李老大。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瘦骆驼停下，打量甄稳看他是否对这个感兴趣。

甄稳笑道：“瘦骆驼，你是不是讲故事？我怎么听着像说书的在讲书？”

瘦骆驼见甄稳感兴趣，更加来了兴致。

“甄队长，我说的可不是评书，是我亲眼所见。你看我这脖子，就是学那个人学的。我真是没明白，他十五分钟仰头看天啥事没有。我只仰头两分钟，这脖子就好像断了一样。”

甄稳奇道：“那人仰头十五分钟不动？”

“是啊，他仰头和别人不一样，他几乎后仰的成了平的。就我这脖子，无论如何后仰，也达不到他的那个水平。”

“瘦骆驼，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跟着李主任干什么？这事不要对外人说。否则，你会招来麻烦。”

“是，是，那人阴森森太吓人了。”瘦骆驼说完又鬼鬼祟祟向四周看看。

大上海，人群川流不息。

远处传来争吵声：“放手，在不放手老子劈了你。”

一个青年叼着烟卷，一手抓着红色女士拎兜，一手挥拳砸向拽着拎兜的年轻女子。

女子被迫放手，眼里充满惊恐的盯着青年。叼烟青年撇撇嘴，转身离去。

看他如此嚣张并不慌张之态，想必是这地头一霸。

甄稳喝道：“抓起来。”

瘦骆驼一马当先扑了过去，那小青年比他壮实，挥手一拳打在脸颊。

瘦骆驼腾腾倒退两步，左手捂脸右手掏枪，指向小青年。

趁小青年发愣的刹那，瘦骆驼上去照裤裆一脚。

小青年扑通跪在地上，两手捂着裤裆发出惨叫。

瘦骆驼骂骂咧咧，上去又给他两脚。

甄稳命令道：“看到嚣张之人都抓起来。”

忙活到大半夜，前前后后抓有十七八人。

等把人带回76号，吴四也是刚刚回来，他抓了有二十几人。

一下抓四十来人，李士群脑袋又有些大了。如此抓下去，大牢哪里放的下。

李士群忙把两人叫主任室。

“你们两抓这么多人，大牢空间有限。你两个仔细甄别一下，能放的就放了。”

甄稳道：“主任，现在是万万不可放人。现在是不管抓对抓错，都要扣押到过完春节之后。他们或许不是军统和共党，但他们扰乱治安。佐藤强调要保持治安，放他们回去，只怕又会生事。在佐藤看来，就是咱76号办事不利。”

李士群细细琢磨，甄稳说的有些道理。起码表面上不能让街上出乱。

吴四手上夹着两支没有点燃的烟：“主任，这些人有什么可放的。我看，抓的越多越好，起码可以收些赎金。”

李士群寻思，即然抓这么多人，那必须要赎金。76号不是寺院，没好处谁扯这个。

李士群点头同意，看看今日天色已晚，命人回去休息。

甄稳在外吃完晚饭回到住处，两个佣人已经休息。

江难没睡，见甄稳回来，问道：“这么晚，吃了吗？”

“吃过了。”

“我给你倒杯水喝。”

甄稳随着江难进到屋里，江难倒满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

“江难，你明日给重庆发电，询问来的军统四人之中，是否有人有个习惯喜欢抬头。”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今天瘦骆驼说昨晚看到了李士群，还看到了一个抬头望天的人。但没看见他的外貌。我怀疑，李士群和其中的一人在接头。”

“难道是那奸细？”江难兴奋的问道。

“很有可能。”

“四个人会是谁呢？”江难低头猜测着。

甄稳来到窗前，仰望夜空，他尽量后仰，不足两分钟感觉一阵眩晕。

“瘦骆驼说那人至少仰头看天十五分钟，去掉他话里的水分，十分钟应该是有的。这说明此人神经系统非常发达，头脑也一定不会简单。”

“那么久？”江难有些愕然。

“对，不仅时间长，他仰的角度比我这个还要大。他的脖子应该非常灵活，”甄稳叹道，“脖子灵活的人，其他关节也不会太差。他的一双手应该欣长柔软。”

江难道：“若是这般，四人之中还是很容易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