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穆亦漾
作者:枫枫珊欣 | 分类:都市 | 字数:31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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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无处不在
走入小街巷的时候,左边一个拐弯,两个人影急匆匆走来。由于走得急,又是拐弯,一个不注意,来人和穆亦漾撞了个正着,措不及防的穆亦漾整个人被弹到地上,摔个四脚朝天。
她用右手肘撑在地面,哎哟了一声。这个摔的有点疼,穆亦漾自打有记忆开始,屁股很少这样与地面有亲密接触。
大炮赶紧扶她起来:“摔疼了?”
“疼,屁股快摔成两掰。地面铺的什么材质的地砖,这么硬。”
嘴里不断嘟囔的穆亦漾拍了拍屁股,脸色不悦地瞪差把她撞倒在地的罪魁祸首。只见他貌胜潘安、公子如玉、温润如斯,若是一般人,早已迷倒在他的花容月貌之下。
然而,穆亦漾是被他撞倒在地的,哪会沉迷于他的美色当中。她气鼓鼓的用葡萄眼狠狠地瞪着他:“撞倒人,说一声对不起,那也是应该的。”
然而,长得天怨人怒的罪魁祸首竟然淡淡地憋出两个字:“我接受你的道歉。”
闻言,穆亦漾和大炮两人同时脸色一变,大炮更是气得想捋起袖子揍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人是他撞的,要道歉也应该是他道歉,怎么变成被撞的人道歉,撞人的反而成了苦主,什么天理。别以为他长得好看,别人就要给他三分面子,他算老几,简直一个祸害。
祸害的同伴站在身后,瞧着大炮和穆亦漾黑如包公的脸色,再听听祸害说的话,觉得话说的有点过了,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上前一步赔不是:“不好意思,刚才走的急,这才撞上。”
走路撞到人不是大事,让人不爽的,是撞人者的态度。看他鼻孔朝天的样子,也不担心雨水会滴进鼻孔里。穆亦漾余气难消,声音硬梆梆的:“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怪到你头上。”
本应说声道歉的祸害反而觉得穆亦漾故意纠着此事不放,他脸上露出很不耐烦的模样,冷眼相对,双手背在后腰:“你想怎样。看你长得挺漂亮的,花一般的脸蛋,想碰瓷?说吧,你的医药费要多少,我出。”
他从口袋里换出钱包,当着众人的面,甩出一叠红色票子,捏在右手里,使劲地甩了几下,身上发出的铜臭味和古龙香水混在一起,香得发臭。
出生以来第一次,穆亦漾被人家说她碰瓷,晴天砸下的一口大锅,砸得穆亦漾晕头脑胀,气得口齿伶俐的她差点忘记反驳。
撞了人,还理直气壮地反驳,有那么一瞬间,穆亦漾觉得自己偏偏被一条疯狂咬了一口。狗咬了人,人不能指反咬一口,若是咽不下这口气,拿根打狗棒打回去。
“少说废话,道歉。”
只要说声对不起,她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不说呢,哼。
果然没令她失望,祸害的桃花眼一眯,睥睨众生,再次甩了甩手中的钞票,语气轻挑又猖狂:“别磨叽,开个价,看在你生得漂亮的份上,多给你一点碰瓷费,我也乐意。”
然而我不乐意,穆亦漾上前一步,右手轻轻一推,祸害只觉得头一仰,下一秒,屁股火辣辣地痛,天上刚好飘来一朵乌云,笼罩在他头顶上空。
一切发生得太快,祸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躺在地上,他的朋友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吓到。还好,他的反应并不慢,第一件事情就是忙不迭地连声道歉:“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朋友他不是有意的。你大人有大谅,别和他一般见识。”
能一掌推倒把一米八的东北大壮汉,小姑娘的身手不简单,别不是练家子。若是那样,金天是得吃下苦头。
倒在地上起不来,躺在那里思考人生的金天,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睡到地上的。他本来是等着朋友过来扶自己,可是他除了看到朋友对着别人点头哈腰热情似火地赔不是之外,啥都没等到,反而等来那个“碰瓷”的。
看到穆亦漾选择金天,他朋友心里真的急了,在他的心里,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只怕也是和金天一样,任性的时候是个魔鬼。
他顾不得那么多,抢先一步扶起金天,想劝说金天当一回怂包,乖乖认个错:“金天,快给美眉说声对不起。”
“她故意推我,要道歉,也是她道歉,怎么反过来,有没有天理。”
这个时候,你和我讲道理,笑话。穆亦漾右腿弯曲蹲了下来,打量着金天:“你把我撞倒的时候,可没向我道歉。”
她左手向后一伸,冷场道:“大炮。”
跟在穆亦漾身边久了,知道她想干什么。与她心有灵犀的大炮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放进她左手。穆亦漾拉开钱包,左翻右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十元大钞,抽出来,强塞给金天:“十块钱,够买一瓶跌打水。”
缓缓站起身,穆亦漾有样学样,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想碰瓷,门都没有。”
配合地站在她身后,大炮特意加了一句:“我们是公平讲道理的人,给你一个申冤的机会。”
真敢说个一二三四,就把你往死里揍。
第498章 无处不在
金天瞪着手里的十块钱,第一次觉得钞票如此陌生。从小到大,他拿在手里的钱,别说一叠一叠的,至少也是一百块一张的那种,一块五块十块,甚至五十块的人民币,他只在别人的手里见过。
再次陷入放空状态的他无语看天、看地、看票、看人,这种时候,往往起调和作用的只有猪朋狗友,他朋友硬是把金天从地上拽起来,客气而友好地混稀泥:“说笑,说笑。大家不打不相识,没啥大事。”
“真有事,我送你上医院。没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快走快走,重要的是把两个煞星送走。他朋友巴不得两人快点消失:“你们忙,不打扰你们的时间。”
于是,穆亦漾挽着大炮的胳膊,趾高气昂扬长而气,留给金天和他朋友两个嚣张的背影。
一直等两人的背景消失在拐弯处,金天才反应过来,他气乎乎地把十块钱揉成一团,使劲甩地上:“十块钱的医药费,打发乞丐。”
那你还想要多少,想让人家赔你千块万块,那才叫碰瓷。他朋友捶了他胸膛:“我说你的脾气,是时候改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他改脾气,可以,等彗星撞地球那天。金天想想就来气:“佟宴,你这个朋友真没劲,刚才你不站我这边,一个劲地给人家赔礼道歉,搞得做错事情的人是我一样。”
怎么不是你做错事情,佟宴也不客气,开始数落朋友:“你心中有气,别往无辜路人身上撒。转弯时候,把人撞地上的是你不是我,当时你道个歉,甭管真心实意,说声对不起,不就结了。你倒好,没赔礼不说,还倒打一耙说人家碰瓷,竟拿钱出来戏弄人家。换成我,推你是轻的,我直接用钱砸伤你。现在好了吧,瞧你那样,屁股受罪不说,还被人打脸。我在旁边看得都觉得丢人。”
不止是金天,佟宴也想不到,被羞辱的美女竟然动手推人,以牙还牙的手段,事后想想,屁股都发疼。
更要命的是,那还是一个貌似练家子的美女。金天今天不走运,不宜出门。虽说,这祸是他自己主动招揽上身。
自己辱人不成反被辱,想找回面子和里子的金天越想越气,拔腿就跑:“我得找回场子。”
你想上门踢板,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子板够不够踢。佟清是个明白人,头脑清晰、灵活。他一把拉住金天:“拉倒吧你,美女你惹不起。”
“身负蛮力,不足为惧。”
这话令佟宴翻个大白眼:“刚才你被推在地的时候,咋不这样对人家说。等人家走得影都没有的时候才说这话,勇气可嘉,我真服了你。行了,不管你咋想,今天你这一摔,一个词,活该。”
他交的什么损友,金天本就爆躁的内心更加烧得熊烈:“你嫌我今天特好说话?”
“如果你不是我朋友,我才懒得做和事佬。”佟宴抚着额头,觉得好人不易做,“你骂人之前也不好好看看,人家美女手指上套扳指。今时今日,大拇指还戴扳指的人都有谁。搞不好,人家和你还是沾亲带故的自己人。听我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虽然美女一副南方人的相貌,可是说不准那是当地的原住民。以佟宴毒辣的识宝眼光判断,那枚扳指是件老古董,老值钱呢。正是因为猜到或许大家有可能沾亲带故或同族之类的原因,因此他才一开始就替金天赔不事,谁知道金天这小子倒好,不断地拆台,硬是惹怒人家,自找苦吃。
论亲戚的话,那他家的亲戚多如毛牛。金天才不在意所谓的什么天下一家亲,摸着火辣辣的屁股,他很不甘心:“再让我见两人,让他们好看。”
谁让谁好看还两说,佟宴摇了摇头:“小心风大闪舌头。”
这段小插曲,穆亦漾没有多在意,大炮陪着她,两人在市里整整逛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的时候,才钻进当地着名的一家餐厅吃饭。
餐厅是杨宗帮忙预订的,他没能陪穆亦漾过来玩,但是却安排了穆亦漾在弱水逗留期间的饮食和住宿。在吃喝玩乐方面,不管哪个城市,只要是杨宗的安排,绝对会令人特别满意和舒适。
吃饭的时候,穆亦漾喜欢安静的地方,因而杨宗给她订的是包厢。走进富丽堂皇的包厢,穆亦漾一愣,哇,俄罗斯式的童话风格,什么调调?
“大炮,我听说这里素有东方小巴黎的美称,原以为走的是巴黎风情,没想到吹起的是莫斯科格调。”
尖尖的加顶式盖帽的屋顶,大红大紫的色调。装修搭配令人赏心悦目,连向来喜欢中国风建筑的穆亦漾都觉得这栋房屋看着很顺眼,奢华大气、别致优雅。
“坐在欧式风格的房子里吃中式晚宴,会不会觉得怪怪的?”
“好吃自然不会觉得怪,口味不合,则会一肚子的抱怨。”
餐厅的重点的食物的味道,装潢风格是其次,穆亦漾向来是这么认为的:“好期待今晚的菜好不好吃。”
“你宗哥点的菜没有难吃的。”
不得不说,餐厅的服务确实不错。即使在用餐高峰期,上菜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人刚入座不到10分钟,第一道名菜锅包肉就已经上桌,紧接着,酱骨肉紧随其后呈上桌。
顿时,屋子里充满香喷喷的略带酸甜的味道,穆亦漾开心地戴上手套,直接抓起一块超级大块的酱骨肉:“香、肉、滑、实。”
其实大炮是吃过酱骨肉,之前他有空的时候,跟着阿穆鲁氏吃了好几次。他夹起一块锅包肉:“正宗的锅包肉,我吃得比较少。”
“味道闻着都香,吃起来更香。”
“这锅包肉,好像御坊没有这道菜。”
“当然没有,不是随便哪道名菜,都能上御坊的桌。”
“御坊给你发代言费了没有,每次都不遗余力去宣传它。”
小祖宗自己在京城有饭馆,然而,桃园和山海阁她虽然也经常去,但是吃得最多的还是御坊。
正当两人吃得香时,包厢的大门被打开,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了起来。一看,哟,包厢怎么坐着人,还吃上了。
听到有人进来,穆亦漾抬头一眼,暗叫一声,晦气今天跟定我了呢,又是下午碰到的祸害。
同样觉得扫兴的,还有金天。他是来吃饭的,不是吃霉气的,那两人怎么回事,走哪都碰见他们,无处不在。
此时的大炮也放下了筷子,盯着驻在门口的五个人,一言不发。本来嘻嘻哈哈的五个人,瞬间也安静下来。现场一片寂静,沉默是金。
最先说话的,又是佟宴。他主动打破沉默,和气地说:“我们哥几个约好了来吃饭。”
来餐馆,不吃饭,光喝酒吗。大炮觉得,其中可能出什么岔子:“走错包厢了吗。”
“我们明明约的阿城包厢。”佟宴特意走到门口看一眼,“没走错门,正是阿城包厢。”
一个餐馆里不会有两个相名称的包厢,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包厢被订重了。穆亦漾有点奇怪,宗哥在接人待物方面从不出错,那么问题只能出在餐馆自己。
确定这一回出错的不是自己,金天气纠纠雄昂昂地走到餐桌,活脱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问罪的样子。不想他又无事生非,佟宴小步跑到他身边,抢着说:“我们商量一下,看怎么解决。”
下意识的,他觉得那正在吃饭的两人不是强占包厢之人,再说,人家吃饭吃到一半,你不能就这么把人轰出去。还有,他们能否轰得走这两人,有待考究。
然而,奈何他努力地息事宁人,尽量找到解决的方法,禁不住旁边的猪队友一个劲的扯后腿。金天觉得这回自己占着一个理字,腰杆挺直、说话声音底气十足:“说说吧,现在谁占谁的便宜,怎么处理啊。”
他们说他们的,穆亦漾吃自己的,她咀嚼食物的嘴巴没停过,一鼓一鼓的,直到咽下嘴里的一块肉之后,她淡淡地对着佟宴说:“我们吃了一半,不想挪来挪去。”
纵然说的是实情,可是,总不能因为你不想走,而让我换地方吃饭。尤其在下午时刻,两拨人之间还发生一点摩擦。
皮笑肉不笑的金天觉得自己的态度很绅士:“美女,你看一看时间,这个点,哪还有包厢,难道让我们饿肚子?我今晚特意请的哥们一起吃饭,聚一聚,乐呵乐呵。”
用餐高峰期,尤其还是知名餐馆,别说包厢,连大厅的位置都没有。再说,这次错也不在人家,要怪只能怪餐厅在预订时出错。可在这种情况下,餐馆也变不出另外一个包厢给你吃饭。怪谁呢,怪运气不好呗。
怎么办,我不走,他非要留。穆亦漾脑子转了好一会,提出一个折中两全的法子:“我看这包厢地方挺大,桌儿也大,干脆,划条楚河界线,一人一半的餐桌,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一张能够容纳20人的餐桌,只坐2人有点奢侈。虽然桌的另一边,坐着五个陌生人,还是心中有芥蒂的陌生人。唉,算了吧,谁让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让穆亦漾舍弃美食,她坐不到。
但是,她的提议遭到金天的强烈反对:“我不同意,你们不在我的邀请名单中。”
“我也不想在吃饭的时候看到碍眼的东西。”穆亦漾冷静地说着,淡定的声音令人发凉,“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拼桌或滚蛋,二选一。”
“不不不,你错了,还有第三个选择。”
金天摇了摇头,但出右手晃动着食指,欲说还休,却被穆亦漾抢走说话权:“拒绝第三种选择。”
霸道的口气,简直小霸王一个。被呛个正着的金天觉得,再继续和这位小辣椒说下去,迟早他会失去吃饭的胃口。他双手一叉腰:“你不听,我偏要说。第三种选择,你点的这桌菜,打包,我来买单。”
我好心分一半地方给你吃饭,你不同意,还想赶人走,独霸这间包厢,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得真美。穆亦漾放下筷子,正色道:“你到别的餐厅吃饭,打车的费用我出。”
自己的建议怎么被她给盗用,她脸皮真厚。金天的脸色慢慢发黑,音调下降,声音发硬:“我缺打车的钱?”
穆亦漾笑里藏刀,声音愈加甜美:“我付不起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