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之雪女令
作者:椎渔 | 分类:仙侠 | 字数:108.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六十五章 战乱
掘土倒是没什么的,只是人们不念被那埋在焦土中微光泛寒的大刺给震惊到。
合该怎么形容。据说还没烧毁荆棘的时候,那些大刺的颜色是暗红色,但是这红色的面上仿佛打磨抛光,隐约有些绿色。
说怪也不怪,荆棘本就是绿色,近处又可谓处处青山绿水。
大刺油光水滑的面本就反光,泛绿色的光实在正常。也或者有人说看见那些大刺仿佛看见了‘青面獠牙’的野兽实在叫人不寒而栗。
还有人说,这个说法很玄乎,但确实存在这一说——原本这些荆棘本就是绿色。但因为很早很早之前,大约比奚蕴公主的惨案还要往前很久。
差不多算得上史前。反正是无人记载,只有口口相传。
说的是以前也有一段血流成河的惨案。并且地点就在漠葬山的山顶,据说当年漠葬山顶血肉模糊,所以那些植物盯着这些血肉长大,这些血肉也黏在了这些荆棘上,于是时间一久这二者便合二为一融为一体了。
这点过于危言耸听,但也是最叫人认同的一点。
据说不止这样,这些本就没有入土为安的尸体——霁英也曾怀疑过,“一但入了天界,死了也是灰飞烟灭,又何谈‘入土为安’?”
传的人笑而不语,只继续款款而谈娓娓道来,“这些血肉黏贴在这些荆棘之上,不腐不化,仿佛被诅咒一般……之后历经许久的风吹雨打,原本黏贴了血肉而凹凸不平的刺面逐渐平滑起来,变成薄薄一层,而这一层也因为有脂肪的滋润显得油光水滑。但毕竟这一个面上薄,所以隐约沾着绿光。”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以由不得霁英不信。反正都无关紧要,只当是了便是。
反正这是个人人皆知的传说,这才是霁英想说的。而且还是挺久之前便是这个样子。
重点在,之后那位奚蕴公主带人刨出了的荆棘根茎便是不对劲。
不对劲在颜色看得出来的改变过了。
以往这大刺隐约透着青光,还有些生动灵气,而现在仿佛烧红的烙铁冷却了一段时间那般,面上灰蒙蒙的没什么光芒了,只是内里隐约带了透亮的红色,还稳如磐石一般死死裁定在土地里。
有人便好奇了,仿佛听说那个便是奚蕴公主。
奚蕴公主便伸手去触摸那些大刺,不料当时手适才接触到刺的面上时,突然一整黑烟,直接将这位的手皮都烧焦一层。
奚蕴公主自然是难以理解,脚底踩着的横生大刺尖锐得吓人,也不见得有多烫。为何非要手触摸上去才会烫人……
众人也是一道陷入沉思。片刻后人群中有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响起,“是否是血肉之躯直接接触的缘故……在场仿佛并没有一个光脚人。”
这个声音一提醒,众人纷纷觉得言之有理——确实,否则怎么解释脚底不烫,但伸手过去就能烧毁一个得道者的身体。
后面又有不同的声音发表了观点。说是,“若非如方才前言,那么目下的状况便还有可能是说明公主体质特殊。”大约说的人觉得自己所说不妥,有赶忙表态说。“也或许是因为奚蕴公主殿下是妖界的人,并非仙界与魔界之人一般多少会控火之术……小仙王城都府来,控火之术小有成就,目下只等公主调令,甘愿‘以身试则’,总归飞蛾赴火再所不惜。”
——据说当时长面诡异。奚蕴公主明明自己手都被烧掉了,像纸烧过后那样。
奚蕴公主的手当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烫成粉末灰烬,但是这位平素骄矜的公主对此仿佛事不关己,默然着一点反应都有。
奚蕴公主冷静得活像中邪了一般,叫人莫名其妙感觉背后一凉,仿佛即将有不好的大事发生。
要知道要是换做平时,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在这么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情形下,还是这么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刹那之间竟就失去了一只手臂的话,换谁来还能那么淡定坦然?
且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随意毁之,是为不孝。只说在没什么特殊意义,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情况下,失去一只陪伴自己最是出生入死的手臂那可不难过死了?
还别说这个不幸是发生在一个美得倾国倾城的女子身上!
还有,人们后知后觉。意识到仿佛若是奚蕴公主一开始手臂被毁灭那会非要说是被惊吓成个魂不附体,一下接受不了现实,才没反应过来的话——那么接下来,奚蕴公主总不至于在面对被人的质疑时还不忘抽空直接翻白眼警告别人吧?
毕竟奚蕴公主是尊贵的公主,不比市井中的泼妇。直接当着人山人海的人翻白眼,若是日后被人传出又成何体统?
可能当时那位奚蕴公主也不那么在意了。所以才有人说她‘体质有异’,说白了这实在言不由衷。
其实就是暗指这位奚蕴公主怕是行为异常。
这个是说得通的,若非如此堂堂公主又何必不打发身边侍卫去实验了看,何必在不知道后果的前提下主动以身试险。
第六十五章 战乱
果不其然。听说奚蕴公主当时似乎中邪了——明明已经失去一只手臂了,在白眼翻歇后竟似乎赌气一般在次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脱了拉上衣袍脱下自己的鞋子,还连袜子都毫不犹豫的扯下来。
可这么说的话也不对,奚蕴公主明明就是冷静的。气息上可以察觉到,这人情绪一点变动都没有,众人又开始怀疑这位公主怕不是想‘证明’自己……
可堂堂公主非要这么证明自己又何必呢?
众人越想越不对劲……目目相觑之后本能的威力感使他们有了逃走的想法——可现实也没这个机会了。
溪蕴公主小心翼翼,颇为隆重的提着衣摆,义无反顾将自己的脚踩在了那大刺上——瞬间,引火烧身。种种烈焰燃烧之后,那些荆棘又开始铺天盖地的抽芽,生长速度之快叫人迷失方向,到处乱窜。
但越是这样,就有人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装上荆棘大刺。可听说越是这样,就越是给这些荆棘提供了养分,叫这些荆棘无法无天的自由蔓延。
到最后这件事的收尾便是——好像荆棘重生就连当时还未曾着陆的三界成员都无一幸免。全部死于非命。
当时的事情,震惊了整个上三界。人们便又重新正视了这些荆棘的成长速度。导致了,漠葬山差不多等同于魔界的第二禁地了。
有了这个历史在。之后,霁英说的那位主动惹是生非的魔帝反正也不知道从哪里一早便听说‘漠葬山的荆棘全部消失之后’……便一直处于诚惶诚恐的状态。
然后那位仿佛‘罪人’的魔帝整日惴惴不安的结果便是一个不留神便被人杀害,当场命丧黄泉,且头颅还被魔界即将面临会被另外二界讨伐的普通人士供奉抛出,当做和谈赎罪的契机。
而新的魔帝,看见自己的将士与子民纷纷消失在漠葬山上,接着荆棘消失的那个诡异现状,赶紧将派人将风口浪尖推向妖界——昔年天界的花草树木本是云雾幻化。
因为登天得道之人本就不食人间烟火,且不闻人间四时。
而若非妖界祖先为了一己私欲将植物带入天界来生更发芽,如今又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荆棘存在。
再说,之前妖界赫赫有名的奚蕴公主已经献祭过一次了,而目下仙界与妖界有这么咄咄逼人,无形中在次给脚下这恐怖的东西供养献身……
——“瞧着那方土地都变成粉末,不容水火了,诸位还是消停一些的好。免得他日大祸临头,却早酒撕破脸皮的话到时候连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那可就不好。”
这位魔君计谋相当高明。首先提到昔年奚蕴公主耸人听闻的历史先入为主,转移了注意力。
借着更是高明的一言不发,叫恐慌中的人们自己无穷无尽的随意猜测奇怪发展,从而进一步放大留言,压迫妖界妥协。
因为是妖界带头奋力反击的。仙界当时的仙帝不用质疑,依旧是那伪君子——还是在妖帝各种深明大义的劝说下,好劝歹劝才出兵讨伐。但霁英不得不说的是,那位仙帝当真不是个东西,欲迎还拒叫人恶心。
当年反击魔界的主力可不是什么妖界。妖界不过辅助,而当两界都共同面临——‘是否要搜查漠葬山’的疑问时。
妖界与仙界两位帝王言传意会的委婉意思都是——魔者品行不正作恶多端,合该秉持正义替天行道才是。
如此魔界许多只求一个羁绊保护伞,避风港的人才会遭了大灾大难。
过后魔界不知怎么回事,竟飞快的构建,重新立足。
那段时间其实另外二界一直在等待,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等待面临可能存在、毁灭性一般存在的荆棘报应。
但最后是事情不了了之。因为荆棘的报应没来,魔界有重新恢复繁荣昌盛。
可屠杀与灾难给人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
除非势在必得,力压别界——否则少不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拼搏。
许多人都意识得到。但白屹大帝也未曾意识到,人活一世岂会容易?
‘忍辱负重’也罢,‘举步维艰’都行,总要活着才能有改变的机会。也总要活着才能看见希望。
白屹大帝的想法是,眼观三界不统。人们各自为营,交流时从不会交心,反正总是心猿意马各种推脱。
其实只是各自心怀鬼胎,指望有朝一日天界一统,而自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确实,如霁英所想。人们想天下统一,可矛盾的却是——得自己亲手统一,主持大局。换成别人大约不行。
统一天下,不先打乱在重组是不可能的。
而打乱活着重组的过程中,必然是有人要收灭顶之灾,也有人侥幸九死一生,但却也不见得就能安然无恙到哪里去。
俗话说得好,有道是‘不死也得折去半条命’便是说战争中努力存活下来的人。
而平白无故,飞来横祸受了,接着重组必然会有观念上的矛盾产生。
一时之间怎么可能安稳得了?
所以人们肯定是不甘心的,这般折腾活受罪,到头来功成名就的不是自己,还用自己原本的安稳成就了另一个人的至高无上,怎么可能?
于是,人们看到白屹大帝亦欲直接血洗上三界。甚至不惜以身犯险,用许多失传的禁术将恐慌蔓延至人间……
说起来当年只怕是六界生灵最团结的一次。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与命运奋起反抗。最终苦尽甘来,亦拨乱反正,将白屹大帝镇压蓬莱,三军驻守。
俨然,目下天界又重见天日。
可和平来之不易。昔日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历史历历在目,并未曾远去太久,人们目下估计个个都还在提心吊胆,心有余悸。又怎么可能说是愿意在次挑起战端?
尤其两军交战,挑起战端的话人们必将在次流离失所,安稳不负——如此肯定面临大规模的人心不思变。逃离安全的地方,重新安家立业。
霁英也笃定上三界压根不可能三军混战。
三军混战肯定会有人私底下结盟。这可就不好了,局面直接就变了,变得多大的能耐都无力回天。
甚至还有可能某界会选择与二界都结盟,乘着战乱浑水摸鱼,在高明的筹谋与运营中与其他二界站在一起同仇敌忾——其实就是在鼓动剩下二界鱼死网破,最终自己享受胜利的果实。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总之开战起来有许多不确定的情况,这些突发情况只有普通人想象不到,没有帝王大臣做不出的。
这么说的话——事情又回到了主题上。
而上三界看似互不相容,实际却一直在频繁往来。在互相忙着拉拢关系的情况下,堂堂仙府大将军墨江不出席这种场合是否合适?
还不说阡苡的身份是白屹大帝的徒儿——这个身份,对于墨绛将军墨江来说这位可不是外人。
用不着见外就算,还是一位不需要避嫌就能轻易接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