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宫待久了，思烟又有点闲不住了。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这么久了，她想再去之前捡到端夜的地方看看，心里有些疑问一直没有解开，她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这次去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而且这次有礼烊陪，她也不会太害怕。只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跟礼烊说。

因为她不能让礼烊知道端夜在她这里，不仅是礼烊，任何人都不可以。思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在端夜破壳之前，她要确保它的安全。

“思烟？”正想着，背后传来了礼烊的声音，“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看到礼烊，思烟的小脸皱了起来，“好无聊啊礼烊，我想出去玩。”

“好。”

没想到礼烊答应的这么爽快，思烟高兴的不得了，“真的吗？礼烊你太好了！”

“你也许久没有出宫了，再这样下去憋坏了怎么办？”礼烊的语气有着些许的宠溺，看着思烟兴奋的样子，礼烊也不禁扬起了嘴角，“那你想去哪玩？”

“我还没有想好……”思烟歪着脑袋思索着，“礼烊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礼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你可难倒我了。”

“那好吧。”思烟郁闷地叹了口气，眼里却闪过一抹狡黠，“那你随我出去四处转转？”

“嗯。”礼烊跟着思烟，出了天宫。

思烟凭借记忆往之前捡到端夜的地方飞去，不多时，礼烊的脸色变得不太好，拦住了思烟。

“思烟，你这是要去哪？”

“随便逛逛呗，看看前面有没有好玩的。”思烟停下来看着礼烊，“怎么了吗？”

“没怎么，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礼烊拉着思烟的胳膊想带她走，却被思烟一把抓住。

“前面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吗？”思烟总觉得礼烊知道些什么。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太好，万一你被天帝责罚了，我没办法交待。”

思烟甩开他的手，“礼烊，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你不擅长说谎。”

“思烟，我……”礼烊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他的表情让思烟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和她有关系。

“礼烊，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说的话，我是不会走的。”

看到思烟板起了脸，礼烊犹豫着开口，“那你得答应我，不要冲动，也不要再想着去那个地方，好吗？”

知道礼烊是在担心自己，思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那个地方是龙族的领地，镇煌渊。”

“龙族？”思烟有些惊讶，天哪，那她捡的是一颗龙蛋？！

“是。”礼烊长舒了一口气，思绪仿佛飘了很远，“龙族是神域中最强的种族，但是他们一直隐居在镇煌渊，与世无争，只有在魔界裂缝开启时出现，成为神域无法被攻破的护盾。”

思烟愣愣地听着，天宫以外的事她从来不去了解，她一直以为父帝才是最厉害的，“那照你这么说，龙族应该和我们关系很好啊，为什么你不让我去？”

“因为……”礼烊笑了笑，“龙族领地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所以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可我是天帝的女儿啊，我想去拜访一下也不行吗？”如果她没去过镇煌渊，可能现在真的会相信礼烊的话。可是礼烊为什么要骗她呢？思烟心里有些忐忑。

“拜访可以啊，下次我陪你一起来。”

“还有下次吗？”思烟看着礼烊，“你只是想找理由把我带走，回去之后你就再也不会让我来了，是吗？”

“思烟，你听我说……”感觉到思烟生气了，礼烊有些不知所措。

“礼烊，我要听实话。”思烟注视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下意识地闪躲，“如果你不说，那就再也不要跟着我了。”

“思烟！”礼烊急忙抓住她的手，“你不要生气。”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为什么不让我去？”

“因为……”礼烊咬了咬牙，似乎是鼓足了勇气，“龙族已经灭亡了。”

“什么？！”思烟上前一步，虽然她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从礼烊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思烟心里一惊，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谁干的？你不是说他们很厉害吗？谁能灭得了他们？！”

“……”

思烟急得摇晃着礼烊，“说啊。”

“思烟……”礼烊低头看着思烟，眼里是挣扎过后的不忍，“你听说过功高盖主这个词吗？”

思烟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是这个词，她是知道的。

思烟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后脊梁慢慢升了上来，她想起那日，偌大的天宫突然之间变得冷清，她出去的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别的神族。她心里有一种可怕的猜想，让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你是说，我父帝吗……”

礼烊没有说话，但是这沉默却印证了思烟的猜想，思烟身体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父帝当时是在天宫的！我知道的！”

她不敢相信，更不想去相信，这一切，是她那个高高在上的父帝做的。尽管父帝对她一直很冷漠，可是父帝仍旧是她最敬重的人。

“天帝最擅长的是什么，思烟……你应该是知道的吧。”礼烊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说的委婉一些。

这一句话仿佛让思烟坠入了冰窟，是分身术……怪不得，那日她觉得镇煌渊残留的灵力是那么的熟悉……

“不过……我在神木族时听说，让天帝真正下决心灭了龙族的，不是龙族的赫赫战功，也不是因为龙族威名四起。”

“那是……？”思烟想不明白，究竟还会有什么原因会导致一个种族的灭亡。

“是上古神龙的现世。”看着思烟疑惑的眼神，礼烊解释道，“上古神龙是龙族的守护神，龙族族人极少，再加上与世无争长居镇煌渊，所以势力不大。但若是上古神龙一旦现世，龙族将是无敌的存在。”

“所以……”思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父帝这样做是为了阻止上古神龙的现世？”

“是。”看着思烟惨白的小脸，礼烊有些不忍心，“思烟，我们回去吧。”

“不，你还没说完。”思烟摇摇头，眼里闪着泪花，“你不是说龙族很强吗，怎么会被轻易打败？”

“因为上古神龙的孕育，需要龙母乃至整个龙族的强大灵力作为支撑，所以这段时间，龙族根本无法跟外界抗衡。”

礼烊皱着眉头，仿佛也有些疑惑，“正因为如此，龙族封锁了一切上古神龙的消息，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泄露了出去。”

“这是趁人之危！趁人之危啊！”

思烟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父帝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是守护了神域千万年的龙族啊！

“思烟，你别哭了，我，我不该跟你说的。”礼烊将思烟搂进怀中，有些手足无措。

“礼烊，龙族还有幸存者的是吗？”父帝不会那么狠心的，除了端夜，肯定还有别的龙族族人活着。

礼烊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说，思烟轻轻推开礼烊，看着他的眼睛，“礼烊？你回答我啊。”

“思烟，镇煌渊是被神域各大神族联合摧毁的，目的就是……不留活口。”

看到思烟身体有些摇晃，礼烊连忙扶住了她，“思烟！你没事吧。”

思烟的泪水夺眶而出，残酷的真相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她的心里现在满是对整个龙族，对端夜的愧疚。

如果她今天没有来到这里，如果不是礼烊跟她说了这一切，她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思烟的悲伤，思烟腕上的手镯悄悄地散发出温暖，是端夜……

思烟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真的庆幸自己在那一天来到了这里，带走了端夜。

“思烟，你别哭了，我带你回去吧，好吗？”礼烊伸出手，替思烟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好。”

再睁眼时，思烟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发誓，就算让她拼了自己的性命，她也一定会好好保护端夜，决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