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突击部队撤回来，打开大门！”迪恩看到外面的攻城联队解决的差不多了，下令让士兵撤了回来。

迪恩熟练地运用着牵扯战术，虽然给矮人联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这一切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因为矮人的板甲部队还没有出发，迪恩知道，那是破城后的第一波部队。

板甲战士不善于攻城战，善于开阔场地作战，所以现在还没有上场的机会。

洛瑞和里昂和其他守夜骑士，骑着狮鹫向矮人们投掷燃烧瓶，但收效甚微，毕竟狮鹫只要十几头，如果真的有上百头狮鹫，那情况可就不一般了。

战斗从薄雾朦胧的清晨直到金色的夕阳照耀在荒地之上，矮人军团偃旗息鼓，他们并没有出全力，他们也想用最少的伤亡拿下霜港。

城墙上灯火通明，火光映照下的是士兵们憔悴的脸颊，尸体已经被扔了下去，不论是谁的尸体。第一天的血战收下了内城，但大家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摇摇欲坠的霜港就像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收割掉他们的生命。

迪恩和西奥以及其他领袖召开了会议，大概确定了撤退事宜，奎克一直持反对态度，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反对声音的出现，最后奎克也只有默许了。

“我们还需要坚守多久？才能等到堪塔斯的运兵船？”西奥向海军上将文森发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就这几日吧，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文森低下了头，低声回道。

坚守，坚守，这是现在全军统一的命令。任何士兵不得私自登上留给平民的船只，如有发现，直接就地斩首。

洛瑞靠在一堆木箱旁边，身上都是血迹，眼睛望着慢慢黑暗的夜空，打了个哈欠。“真的想睡过去，然后再也不醒过来。死的人确实是幸福的，就像莫托夫所说，他们的灵魂飘在空中，没有任何感觉，亦就不会有痛苦。”

凯里不合时宜的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壶酒，递给了洛瑞道：“喝点，暖和暖和，春季的诺泽还真冷。”

洛瑞“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辛辣的酒精刺激味蕾，然后像一把尖刀一样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真他妈难喝。”洛瑞还给了凯里，同时抱怨道。

“有的喝就不错了。”凯里并不嫌弃的喝了几大口，然后吐出一口在自己手上的伤口上，这是被矮人的长戟刺破的，皮肉外翻着，不过没有伤到骨骼。

“嘶~”凯里吸着凉气，皱着眉头。

“看你那点出息。”洛瑞侧过了头继续说道：“一点小伤把你疼的哭天喊地。”

“兽医，帮我治治吧。”凯里呲着牙说道。

“忍着，随便找个绷带一扎就好了。”洛瑞知道这是凯里没事找的话茬。

“真拿我当牲口。”凯里嘴里嘟囔着，从背包里拿出了日记本，又开始写着什么。

洛瑞抢过日记本，看了看还给凯里道：“还写呢？”

“写，不死就写。”凯里用笔蘸了墨水，伏在箱子上写了起来。

“能把自己的想法变成文字也是一件很厉害的事啊。”洛瑞说道。

“难得捧我一次，再夸我两句，我爱听。”凯里低着头边写边说。

洛瑞嗤笑一声道：“嗯，字体秀丽，词句脱俗，嗯难得的好书。”

“真的？”凯里抬起头，很开心的看着洛瑞道。

“我说的是三百六十二万个为什么。”洛瑞很平静的说道。

凯里很失望的低回了头，继续写着自己的日记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庸人自扰。”

“我们不就是庸人吗？”洛瑞伸了伸懒腰说道：“在这血与火的战场，能够做个庸人不去想明天也是挺好的，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死期，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谁说咱们要死了。”凯里很着急的说道。

“看着吧，到时候霜港大撤退，我们又是殿后队伍，不死个一干二净是对不起山丘矮人那么多的部队的。”洛瑞很悲观的说道。

凯里缩回了头说道：“反正我不想死，大家都不想死，没人想死！”

“但这里面有可以死的，所以就是我们喽。”洛瑞很平淡的说着。

凯里则很平淡的说道：“其实有时候想想，死也没什么可怕的，是吧。”

“大概是吧，死后也许是一片空虚，没了有自我，也没有了世界。”洛瑞说道。

凯里盘着腿坐着，看着星空，非常落寞的说道：“可活着又为了什么，别跟我说什么人们单纯赋予的希望。”

“活着就是活着，没什么意义。”洛瑞站了起来，走向了灯火通明的城墙。

值守的士兵无人敢眠，因为大敌在前，紧绷的神经更加紧绷，直到崩断的一刻。

洛瑞走到城墙之时，再次感受到了之前熟悉的魔法波动，瞳孔缩小，惊异而仓促的大喊道：“时空裂隙！亚龙！”

整个联军营地被这一声高呼而惊醒，像一个沉睡的动物遇到天敌，士兵们惊恐着拿起放到床边的武器，冲出了帐篷。

“守夜骑士！紧急集合！”里昂从帐篷里冲出，身上穿着没有脱掉的战袍，四下大喊着。

又是一阵魔法波动，就像是所在的世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这一次，只要是修炼过魔法的，都感受到了这场波动。

山丘矮人的营地中撕开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裂缝，接着几十条亚龙从裂隙中冲出，卷起地上的尘土，扬到天空变成尘埃。

“我干他妈的！”里昂看着天空中的亚龙冲向霜港，口中大骂着，但眼下除了大骂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霜港的大型攻城器械是可以对付亚龙的，但现在霜港在固守，大家都把那些器械遗忘在某个角落了。

亚龙们很快就冲进霜港，直扑城墙上的士兵，翅膀一挥就将他们吹落摔在地上，扭动的蛇头上的血盆大口，正将士兵一分为二。

“魔法师！魔法师！”迪恩疯狂的大喊，堪塔斯的魔法师很快就在营地中凝聚魔法，不过这次情况不一样，亚龙仿佛在受人指挥，放弃了城墙，直奔营地内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