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纾遥遥望向沙场上，那些正在对阵的少年人们，没有尊卑、男女之分，只有和谐与平等，这便是她想要的天下。

她的前半生，之所以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靠的是祖上庇荫，给她留下了偌大的财富，和值得托付的人。

而她可以这般畅快的游遍天下，望眼尘世浮华，则是因为靠着荒芜城的权势，和顶着商贾之家不拘小节的名声。

“可是锦纾，这世上最受苦的，还是底层百姓，如今国子监和望天宫收授的大多是仕宦贵胃、豪商巨贾之家的儿女，他们生来便是人上之人，生活优越，何须我们来帮？”

白浩文是过苦日子过来的，虽然不曾嫉恨天道的不公，但也是艳羡过旁人生活的。

他不明白，李锦纾既然想的是整个天下，又为何不去帮那些贫苦之人，却在这里和富贵之家打上了交道。

指尖拨弄着碗中茶叶，赤衣少女眼睑微敛，勾唇笑道：“世人都喜欢有样学样，从前北方大岳国重文亦重武，岳人便崇尚文武双全，才是人中豪杰！他们的国君大多一夫一妻，和美度日，平民男子便也爱好家庭和睦，不贪美色，爱贤妻，甚至还制定了一夫一妻制的律法！”

“前朝盛国尚武，全民皆可成兵，攻城略地！末代国君贪恋美色，后宫充盈，当时盛国哪个仕宦家中没有三妻四妾？哪个富贵人家没有姬妾成群？便是最末等的穷苦男子，也以拥有一房妾室为荣！而如今的乾国，便是以贿赂官场，卖官鬻爵为耀！有几个，是真心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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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纾一番话下来，白浩文如醍醐灌顶！

他盯着赤衣少女的眼睛，仿佛有光芒射出，重重点了一下头，认可道：“对，没错！王氏一族把持朝政，明面是为圣上排忧，实则广开学院，背地里干的净是些卖官鬻爵的勾当！只要钱到手，不管对方究竟是何等学识，到底是否能为国为民办好实事，都能够当官封爵！”

“锦纾眼光长远，只要我们整顿好学院，从第一步就牢牢掌握！只有学子们认真求学，不再交钱便能脚踏云梯！等我们培育出优良的下一代，就能为朝廷选拔出真正的人才，再让他们去管理地方，便可一劳永逸！”

白浩文说着，再次将目光转向沙场上，那些无忧无虑的女学子们，笑道：“而女学，虽然如今女学只有贵女们入学，但只要女学存在，百姓们看到权贵之女都争相求学，纵然不明其中道理，也会觉得是大势所趋，纷纷效彷，便可达到我们预期的成效！”

“不错，便是如此！女子有了学识，开了眼界，学了能赖以生存的手艺，才能真正脱离依赖父兄生活，被他人掌控的命运！乾胡大战之后，虽然胡国战死男丁尤多，但乾国也不少，正是女子发展的好时候！如此，也可大幅度减缓乾国经济衰弱之势！”

李锦纾和白浩文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