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燕生产完的第二个月就去了公司上班，对此沈斯年反对了好几天。

他认为孩子还小，需要时间陪伴，然而公司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乔燕去忙，而且乔燕坚持，沈斯年最终也妥协了，却每天带着孩子去公司陪她。

乔燕无奈，但是每次看见他和女儿温馨的画面赶人的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或许这样就挺好。

只是为了这个家，沈斯年牺牲了很多，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而且还要面对外界对他“虞家女婿”的各种议论。

好在沈斯年不在乎，有时还安慰乔燕不要多想。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沈念乔小姑娘也慢慢长大了，夫妻两人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也出现了不少分歧。

乔燕觉得小孩子不能太娇惯，然而沈斯年好像故意跟她作对，对女儿简直可以用溺爱来形容，尽管这个问题说了很多次，但是他好像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没有。

直到小姑娘上了幼儿园，被老师告状说在班上跟人打架，乔燕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沈斯年继续溺爱孩子了。

这天下班回家就把女儿拽去了书房。

“说，怎么回事？”

沈念乔平时都是沈斯年带着，本来跟母亲的相处时间就少，而且每次还都是给她树规矩，所以她从小就跟乔燕不亲近，见她此时严肃看着自己，更是觉得害怕，哭着要找爸爸。

沈斯年被挡在了书房外面禁止进来，听着女儿在里面的哭声心都要碎了，但是老婆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能隔着房门轻声安慰着女儿。

小姑娘心里也知道母亲只是严肃并不会把她怎么样，听着爸爸的安慰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乔燕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酸涩至极。

郑天和周芸的孩子都是跟她们亲近，唯独她家的，正好反了过来，这绝对不是孩子的问题。

乔燕反思着，走过去把女儿抱进了怀里，放轻了声音询问着为什么打架，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班里的同学欺负了虞云安，她帮着出气。

尽管是为了保护小舅舅，但是打人就是不对，乔燕说了一通道理，看着小姑娘似乎明白了，这才摸了摸她的脑袋。

“念念喜欢爸爸多还是喜欢妈妈多？”

“爸爸。”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谁平时陪她多就喜欢谁多一点。

不过小姑娘很聪明，很敏锐发现了乔燕的情绪，赶紧又说道：“我也喜欢妈妈。”

乔燕含笑：“妈妈也喜欢你。”

之前冷冰冰活了十几年，她不懂亲情更不懂表达感情，和沈斯年在一起也总是他在迁就自己，而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突然想起来何薇说过的一句话：“你的世界和温柔只对沈斯年开放，除此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包括你女儿。”

当时女儿还小，她也想过自己将来要做一个好好母亲，对何薇的话不以为意，然而时间证明，她的世界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生命除了接纳，根本没有付出过该有的爱和温柔。

这样的她，和赵洁有什么区别？

乔燕一个人在书房待到很晚，直到沈斯年哄睡了女儿来找她。

把她抱起来圈在怀里，和抱女儿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

“还在生气？”

“念念还小，乔乔别跟她计较。”

乔燕认真看着他：“我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认真回答我。”

她对公司的付出都远远比女儿多。

沈斯年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问题，怔了一瞬，神情马上紧张起来：“怎么了，谁乱嚼舌根了？”

乔燕摇头，自然枕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以后你去上班赚钱，我在家里陪女儿好不好？”

“好。”没有任何犹豫。

乔燕抬起脑袋看向他：“不问原因？”

“无论乔乔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可是……”

“岳父和公司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帮你照料，女儿虽然不说，但是她也希望你能陪着她。”

他的无条件支持让乔燕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总是能懂得她所有的想法和情绪。

“那我们一人休息一个月来陪女儿。”

“好，都听乔乔的。”

说着伏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乔燕登时红了脸，沈斯年抱起人回了卧室。

对于两人的决定所有人都表示一点也不惊讶，尤其是徐淼。

“乔乔长大了。”

乔燕无奈：“别总说得我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本来就是。”徐淼说着，瞥了一眼沈斯年，“被某人宠得越发任性。”

乔燕但笑不语，因为每年的家庭聚餐都会提起来这个话题，而沈斯年每次都会成为所有男人的矛头，宠妻界的天花板，宠起老婆毫无下限。

郑天有时候就会感慨：“都说人这一辈子吃的苦都是有限的，要么先苦后甜，要么先甜后苦，老大是吃够了苦，所以往后的日子里都是甜。”

乔燕但笑不语，因为她觉得能再活一世遇见沈斯年，已经是能够让她甜一辈子的事了。

对于沈斯年来说，何尝不是一样呢，有时候他甚至都会觉得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他怕一觉醒来自己还是一个人，好在这一切都真真实实存在，重来一次何其之幸，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受任何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