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晨也是在出院后，才知道了洛忻祺在凌一一面前再记一功的事情。

当然，这个还是从吴梓柔口中得知，凌一一才没空在他面前说自己的是非。

在自己华贵的房间里，莫天晨看向了之前凌一一给自己提了诸多专业建议后被毙掉的商业计划书。

你能为她奋不顾身，我也可以；但我能激发她做回她喜欢并擅长的事情，这个你该做不到了吧？

莫天晨对着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洛忻祺，狡黠地笑了。

没过几天，莫天晨突然打电话给凌一一，问她晚上有没有空陪他去见个公司的创始人。

理由是，莫家仍对投资互联网企业很有热情，但因他是外行，怕被人骗了，所以想请她这个专业人士去帮帮忙把把眼。

莫天晨对凌一一有救命之恩，如今他提出这么个小请求，对她来说又是小case，凌一一自是一口应下。

凌一一提早一点向洛忻祺告知自己晚上有事外出，麻烦他帮忙顾顾店。

洛忻祺随口问了一句她要去做什么，凌一一无私心自宽，大大咧咧就说出莫天晨之事。

洛忻祺脸色不易察觉地暗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没问题，你去吧，这里有我。”

每回洛忻祺那句“有我”、“我在”都能让凌一一分外安心，这下也一样，凌一一对他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就转身出了门。

背后洛忻祺的拳头攥得生紧，暴出了道道狰狞的青筋。

这回，为了远离洛忻祺，莫天晨约在了一家离壹咖啡比较远的茶室。

凌一一和莫天晨约在了茶室门口等，临进门，凌一一随口问了一句今天见的是什么人。

莫天晨也随口一答，是一家电商公司的创始人。

凌一一没由来的右眼一阵狂跳，她一把拉着莫天晨的手臂，将他半迈进茶室大门的脚步止住。

“是什么电商公司？”

“好像是做大龄女人物品的，叫什么‘冻龄女生网’。”

是“冻龄女神网”吧！

凌一一心里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最近自己真的背极了，过往那些渣滓小人全都换着法子出场了一遍，怎么都没领盒饭？全都带资进组吗？

不用说，这会儿在茶室里面的该是甄肃尧吧？糟糕，被甄肃尧认出来的话，莫天晨不都知道了自己伪装的秘密？

“莫天晨，你有带蓝牙耳机吗？”

莫天晨狐疑地看了一眼凌一一，再翻了一下裤兜，今天开车过来，下车时还真随手把蓝牙耳机放在口袋了。

“有的，怎么这么问？”

“我……刚想了个问题，你会带我去见那个创始人，人家一定知道我是专业人士，估计他表现就不自然了，说不定说的话也有修饰的成分。要不我躲在你们附近，然后你和我打着电话，我听到什么问题就提醒你，你觉得这个法子好不好？”

凌一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死马当活马医为自己找不出现的理由，还向莫天晨露出个迷惑人的笑脸。

莫天晨也没从凌一一的话中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听上去，这女人还是挺为自己着想的嘛！

“好！就听你的！”

凌一一就鬼鬼祟祟地跟在莫天晨身后几步距离，和他进了茶室。

还好，甄肃尧为了谈话的私密性，拿了一个小包间，莫天晨进包间前，向凌一一眨了眨左眼，凌一一脸上又是腾起做作的笑容。

等莫天晨所进包间的门被关上，凌一一都被自己弄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明明自己才是来帮助别人的人，怎么反倒像作贼心虚一般？

凌一一坐在了一个角落位置，闷闷地拿着手机，“监听”着包间内的一举一动。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把听着就作呕的熟悉声音。

“冻龄女神网”的情况，凌一一还算是比较了解。

平心而论，撇开那个油头粉面的创始人对自己做的可恨的事情，这家互联网电商企业还是在发展上相当有前景的，所以凌一一也算比较公正地去分辨他们说话的内容。

等甄肃尧介绍了一遍“冻龄女神网”的基本情况，凌一一就让莫天晨问一下平台在细分行业上是如何抢占市场并确保一直保持领先地位。

“首先，要懂得客户需求，知道她们需要什么，才有可能为她们提供最适合的产品。”

“我们公司对行业研究非常重视，研究人员基本都是硕士以上学历，对消费人群心理都有多年研究心得。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本来就是35岁以上的女性，研究这个领域，其实就是研究她们自身。”

“然后，我们在产品的品牌、价格和质量上，都与商家谈下了最优值。”

“举个例子，一套大码女装，外面专柜卖一千的，其他电商平台卖五百，而我们只需要三百。而商家又为什么愿意给我们这个价格？原因在于我们的群体相对稳定，不容易流失，且年资在那里，购买力也在那里。像做少女领域的，当少女成年可能就不是商家的客户了。”

“在引流、转化、消费、留存这几大电商平台流量过渡流程中，由于我们早些年在引流和转化上下的工夫，现在基本已经到了消费和留存这两大变现环节，所以我们的优势相当明显。”

显然莫天晨听得相当满意，过程中也没有任何打断甄肃尧的行为，只听到一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应该是他认真聆听并做好记录。

甄肃尧说的这些情况，凌一一也是很熟悉，就让莫天晨再问问这次“冻龄女神网”准备融资多少并且具体用在什么环节。

说到这个最核心的问题，甄肃尧恭敬地给莫天晨换了道茶。

“我们准备融资五千万元，用来成立消费金融公司并做推广。目前我们已经积累了三亿活跃用户，这些用户在我们平台的日常购物行为习惯也已经形成，如果能在这些购物场景上给用户提供资金周转的便利，那么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凌一一不由沉默了。这个可是自己之前负责的工作，原来这消费金融板块都要进行融资了。

时间跑得也太快了，人们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在人生的旅途上望着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自己的躯体与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手机里头，莫天晨见没了声响，不停在咳嗽提醒着凌一一，凌一一却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轻轻吐了一句：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我先上个洗手间，免得你们出来见到我。你好了就叫我，我们一块走。”

莫天晨不知道为什么凌一一突然像没了兴致一般，他又不方便当场问个明白，只好自己再和甄肃尧闲聊了一番。

等莫天晨可以离开的时候，凌一一却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已经先离去了，一来提到“冻龄女神网”她的心情就一直在起伏伏伏伏，二来她也是担心被甄肃尧看到自己，就寻个由头先离开了。

莫天晨倒是不知就里，不知道凌一一是否生病了，和甄肃尧谈得好好的心情也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