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不到的事儿，还有什么疑问？”

“……没了。”

签字之前，方樱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真正签完了，反而像是解脱了般，松了口气，不过就是从坟墓里跨了出去，不管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都无所谓了。

心底，不由得又叹息了一把，沈雪还真是厉害，回来短短一个多星期，就可以让她和墨凌川签字离婚。

沈雪消失了三年，却让墨凌川念念不忘了三年，始终牢牢占据着他的心。

自己注定是撼动不了沈雪的位置分毫，早一天退出也是好的。

她把签字笔和另一份离婚协议，递还给墨凌川：“可以了吗？”

“嗯。”

方樱等了一两分钟，墨凌川始终慵懒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姿态闲适不羁。

她有些沉不住气了：“你怎么还不签？”

“急什么？明早之前，我想什么时候签，就什么时候签，你有意见？”

“我不敢有意见，可是，早签早完事不是吗？”

墨凌川眉眼沉沉，不悦的盯着她。

方樱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的气势太强大太凌厉，最重要的是，他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系得松松垮垮的，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她不由脑补了一下，掉下来会是怎样的风光，脸颊不觉腾的就红了。

有些心慌意乱，她不自在的又咽了下口水，道：“明早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了。”

“嗯。”

方樱起身：“那我先回房了。”

墨凌川静静的瞅着她，没有说什么，目光深邃，神情淡漠，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方樱绕过茶几，就要离开房间，墨凌川却忽然开口：“方樱。”

她疑惑的回头：“嗯？”

墨凌川却没有再出声，而是长腿一伸，出其不意的方樱被绊了一下，她身子一个趔趄，就要狼狈的摔倒。

他的脚尖却轻轻一勾，带的她往后一仰，倒在了他的怀里，被他手臂一捞，稳稳地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碰到他健硕温热的胸膛，方樱仿佛触电似的，浑身都是一抖。

她想挣扎起身，却被他禁锢住了细腰，一动不能动，她惊慌的道：“墨少，你干什么？我都已经签字了。”

“我干什么？方樱，你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不就是想我最后再喂你一遍？”

“……”方樱气得嘴唇哆嗦，想翻白眼，是他故意绊倒她，把他弄到了怀里好吗？这不要脸的死男人，明明一肚子坏水，还总是把坏和脏，都泼到她身上。

论毒舌，腹黑，她玩不过他，那就只能在别的地方找回来，所以不假思索的，她一口咬住他的胳膊，发了狠死命咬。

墨凌川疼得嘶了一声，剑眉紧蹙，低头，就见胳膊那里沁出了血，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滴落。

这死女人真是小豹子投胎的，下嘴总是这么狠。

他的手，也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胸狠狠一握，翻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还没有离婚，你就急着去见别的男人，是不是很欠？我不介意今晚多喂你几次。”

“起来！放开我！”方樱用力推拒，却怎么都推不开他，就像蝼蚁撼大象似的，她眼睛通红，愤怒无比：“凭什么你可以随心所欲陪在沈雪身边？你待在她那里，甚至彻夜不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哦？你在意？”

“不！谁会在意？！我是觉得恶心！”

墨凌川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敢嫌他脏？他还没有计较她跟别的男人待在一起那么久，她还有脸嫌弃他？

“方樱，你是活腻了。”

方樱倔强愤怒的瞪着他，目光一瞬不瞬，死死的瞪着，不愿意输半分气势。

她忍他已经够久了，现在字都签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是啊，我活腻了，看不惯你就掐死我啊。弄不死我，明天开始，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我想见谁，都和你无关。”方樱拼尽全力的踢他，咬他，抓他，可是体力上的差距，让她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墨凌川稳稳地压在她身上，没有被她撼动分毫。

他阴鸷无比的眼神居高临下睨着她：“为了方便和洛逸在一起，你一直都在盼着离婚吧。”

“……”这罪名，方樱不想背，可是，看着他黑得像墨汁似的脸，她忽然就笑了。

让她伤心，让她自怜自卑，让她泥足深陷却无能为力，她没本事让他一起伤心难过，看他暴怒的样子，还算痛快，那就气死他好了。

所以，方樱忍着酸痛，摆出最甜美的笑容：“是啊，我就等着和你分道扬镳、泾渭分明的一天，好投奔真正的良人。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优质男人，我闭上眼睛随便抓一个，也许都比你更适合。”

“你敢？！”墨凌川气得眼睛充血，怒到极致，他忽然笑了下，低头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方樱，你现在还是我的太太，在明天办理离婚之前，我想怎样就怎样。”

方樱脸色惨变：“你想怎样？”

“当然是……好聚好散。认识之初，就是在床上度过，散伙了，自然也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说着，他的手便重重的握了她的胸，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臀。

方樱极力挣扎，挣不脱，想踢打，腿被她压制住，乱动的双手，也被他制住，举到了头顶，压住，她唯一剩下的武器，就只剩下了牙齿。

于是，她竭尽全力的狠狠咬他，逮住哪里咬哪里，不成章法，却毫不留情，咬的牙齿和腮帮都酸了麻了。

她咬的越狠，墨凌川握和捏的力度就越大：“在我面前这么倔，在他面前为什么要乖顺得像小绵羊？”

方樱的唇上滴着血，咬牙瞪着他：“你欺负我，他没有，你为了沈雪一再践踏我，毫不犹豫就抛弃我，他却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遮风挡雨，送我一点温暖。就算他居心叵测又怎样？他想对付的是你，不是我。我就是贪恋他那样不单纯的好，你能怎么样？”

墨凌川的手，移到了她纤细修长的脖子上，强烈的怒意和妒火，快要烧掉他的大脑，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手，一点点的加大了力度。

方樱疼得眼前有些发黑，感觉自己颈骨快要碎了，可她也被无边的嫉妒和悲愤冲昏了头脑，无所畏惧的继续嚷嚷：“再用点力啊，掐死我，你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连办理离婚证的步骤都可以省了，直接就能迎娶你的沈雪。”

这样倔强的眼神，再次和记忆中，那个拼尽全力想把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他从冰冷河水中拉出来的小女孩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