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回房了。”方樱说着推开他，就想出去。

墨凌川沉着脸：“我让你走了吗？方樱，你越来越没有规矩。”

“是你越来越觉得我碍眼而已。墨少，等放我离开后，你就可以顺气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抱歉，是我忘了自己的定位。墨少有事请吩咐。

“你身上的刺，没有被拔掉，反而越来越多。”

“所以墨少应该早点打发了我，这样就不妨碍你和真爱厮守了。”方樱望着窗外的扶苏花影，眼神放空：“墨雪别墅，不就是你建给自己和沈雪的爱情堡垒吗？你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在你打造的天地里，护她一世无忧。”

方樱居然猜得到，墨雪二字的寓意？

墨凌川略有些意外，其实，墨雪二字，并不是针对沈雪的名字，而是他和记忆里的小天使初遇的那天，正好下了一场大雪。

在没有遇到沈雪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叫什么，而墨雪别墅，是他从很多年前就开始设计打造了。

不过这些，和方樱无关，也就没有必要告诉她。

他把手插到裤兜里，做出慵懒闲散的样子，看着她，这样免得自己控制不住，总想把她抱到怀里：“离就离吧。方樱，不要以为，我会舍不得。”

方樱愣了一瞬，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似乎，真的对离婚没有任何感觉，想不想离，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她按捺着刺痛的感觉，微笑：“我没有这个自信，只是以为墨少的大男子主义作祟，会多刁难我一段时间呢。我该谢谢你放手之恩。”

墨凌川冷冷睨着她，很好，还笑得出，说什么喜欢他，爱他，都是鬼话。

她不但不会吃醋，就算他亲口说出了离婚，她也笑着谢他。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娶你的原因，也不过是你撞脸了她。一个玩物而已，我连刁难你的兴趣都没有。”

“那最好。”方樱死死忍着，不让声音发颤：“墨少，你我都可以解脱了。”

“解脱？”墨凌川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和我在一起，是让你受了多大的委屈，让你觉得离婚就是解脱？”

“不是吗？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一天，与其惶惶不安的煎熬等待，不如直接跌落谷底，死得痛快。”

这的确是这死女人的性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墨凌川胸膛里却像烧起了一把火，让他烦躁，想要发狂：“方樱，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我长长久久。”

“对，一开始你就反复灌输我这个认知，我只是个玩物，而你，没有一天放弃过找回你的沈雪。如果在此期间，你对我有一点点心动，也不会找她找得这么执着。她回来了，我退场，还给你们皆大欢喜，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还不够自觉、识趣吗？”

墨凌川一言不发，狠狠攥着她的手腕，就是不放。

方樱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她抽不出来，就倔强的忍着痛，无声的和他对峙着。

不求饶，不服软。

最终，墨凌川放开了她。

她眼眶里颤动不已，却倔强的死忍着不肯滚落下来的泪水，让他的心，也仿佛被盐水浸过似的，很不是滋味。

见他放手，方樱立即往书房外走去，墨凌川厉声道：“站住！”

方樱停步，却没有回头，忍耐着问：“墨少还有什么吩咐？”

“待在这里。”

“我累了，想回自己房间。”

“哼，躲起来哭吗？”

“……我才不会。”

“不会？”墨凌川上前，一把将她身子转过来：“这是喜极而泣？”

“你管我是哭还是笑？！”

“你在我的地盘里，哭成这样，让我闹心，我肯定要管。”

“……”方樱气得真想抱住他的手臂狠狠咬掉他一块肉，好半天，她才平复住怒气，道：“是哭是笑，都是我的自由。墨少不要会错意了，我的眼泪，一滴都不会再为你流。”

“很好。我最烦女人哭。”

“那我回房去了。”

“去我卧室。”

“为什么？”方樱好想抄起笔筒砸到他脸上。

“一个多月前，我不是说过，让你和我住在一起。不会年纪轻轻，你就老年痴呆这么健忘了？”

方樱咬了咬牙，自从拍卖会那晚，沈雪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就没有再去他的卧室。

她冷冷道：“墨少，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何必再有牵扯？”

“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太太，就该履行夫妻义务。”

方樱忍无可忍：“墨凌川，你到底想怎样？不喜欢我，不爱我，还要逼着我靠近你，有意思吗？委曲求全也是有一定限度的，我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如此的低三下四。”

她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右手已经放在了扶手上。

墨凌川蹙眉道：“方樱，别这么固执，离婚后，我又不会亏待你。”

“你的意思是，会赔偿我很多钱？”方樱自嘲一笑：“你对我，也就只剩下金钱打发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又用力的把门甩上。

墨凌川沉着脸站在原地，一肚子的火气，却无从发泄。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生气方樱，还是自己。

那晚为什么要一时兴起，要了方樱？如果当时置身事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和她领证，更不会有今天这般的进退两难。

小小的一个玩物罢了，居然让一切都乱了套，让一向果决的他，变得如此犹豫不决。

一脚踹翻了书桌，他想摔东西，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乱发脾气摔东西，都是无能的象征！

可方樱的态度，又实在太让他生气。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对着他叫板，不知死活，甚至敢摔门而去。

就算是沈雪，都不敢这样放肆。

小小一个方樱，算什么，凭什么？！

他一脚踹开了门，想追去她的房间，让她长长记性，然而，不期然的，却想起了夜色那晚混战中，她扑过去帮他挡枪的一幕。

她的倔强气得他肝疼，可她的奋不顾身，又让他一次次的，无法狠下心，真的把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