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安然无恙后，顾大海和宋氏来了桃源村，怕顾小五心里膈应。

顾小五表示没事，都是担忧小宝而已，二人留下东西就走了。

如果问顾小五理不理解父母的行为，理解。

介不介意，介意。

事发当时，顾小五是陪着小妹子的，宋氏顾大海还有小宝二柱在一起，许是二人说话去了，总归是没注意到孩子。

人在遭遇事故的时候第一反应的推卸责任。

不是他们的错，孩子不是因为他们没看好丢的。肯定是因为顾小五回来了，当年大和尚都说了，她不适合在家！偏回来干什么！

等孩子找回来，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想寻求顾小五原谅。

说到底，是叫自己心里好过些。

有没有错?人之常情。

这天宋家来了客人，说是从山东来的，找程是如。

崔桂通传后，程是如收到了闺蜜沈佩的来信，留了送信人说了半上午的话。考虑了两天，才叫了顾小五和宋瑾一起商量。

“沈家小姐和我自来亲厚，她前几年嫁到了山东衍圣公府。这次来信，只隐晦的问了问开铺子的事。我想着不对，留她的陪房说了会话，这才知道她的状况。”

沈佩远嫁山东，他长兄沈伦在翰林更进一步，家里虽衰落多年，也渐渐能看的到希望。

到了山东，丈夫虽为人端方，然是个懂礼的。待她很少不错，二人次年就生了儿子。等孩子长到一岁，婆婆把管家钥匙和账本都交了过来。当时沈佩就想着，虽是远嫁，然婆家待她和气，已经比许多人要好了。

等翻了账本，看了看钱匣子，这才明白，刚刚婆婆涨红的脸是个什么意思。

孔家竟是一点家底也没有。除了城外五百亩良田，全无进项。可家里仆妇不少，外院更是养了几十名投奔的清客。

等晚上婆婆派了嬷嬷过来，才知道，近几年都是婆婆用嫁妆在补贴，甚至时不时的昧下公公一两副字画远远当了去，才勉强撑下来。

没得办法，总不能她一接手家里经济，就卖人赶人，强撑了下来。

可沈家早就没落，沈佩还有两个兄长要娶亲，给她的嫁妆有限的很，撑不了多久。前次程是如寄去的信讲了讲自己开铺子的趣事，叫沈佩暗暗羡慕。所以才有来信问如何开铺子等等。

顾小五特别不明白：“养那么多闲人，当然开支大。五百亩良田，怎么也够生活了吧。”

宋瑾摆摆手：“这你就错了。衍圣公府在清流声名不一般，文人上门，求见衍圣公后人，你总得招待吃住。留下来不走，要管一日三餐还要管四季衣裳。把人赶走？会叫别人笑话的。”

总而言之就是孔夫子是天下人的夫子，丢不起面子。人来了，就得好好招呼。

“那家里仆妇呢？听小舅妈的意思，孔家就五个主子，难道要五十个仆妇伺候？”

宋瑾看了看程是如，意思是媳妇比他懂。程是如拿帕子掩了掩嘴角道：“应是不止的。最基本的人，厨房吧，要人买菜、切菜、做饭、烧水。除了主子，还有几十个清客呢。园子里，花花草草要维护吧？不能叫主子看见这花蔫儿了，那草死了。门房上面，十二个时辰都要人，还有内外院护卫，爷们身边跟着的人等等。”

宋瑾咂舌：“乖乖，叫你这么说，那外头穿的光鲜亮丽的，后头跟着不少人，一口一个小爷如何如何的，兴许荷包里一个银子都没有？”

顾小五想了想，好像哪朝哪代都不缺这样的事。《红楼梦》里的宁荣二府，下人的排场比小姐的还大。正经的主子口袋真没什么银两。王夫人当家没银子了，偷偷找鸳鸯要老太太的古董去换钱，还不是不叫家里人知道。

拿二十一世纪来说，大街上看着开豪车、穿名牌的，很有可能信用卡已经欠到爆，房子都拿去抵押了。

为的，就是维护面子。

顾小五就说道：“山东富庶，开铺子应该挺容易。佩姐姐没有试试吗？”

“孔少爷不许她去开铺子呢，说是与民争利。她心里想的是，借我的名头，然后说帮我掌掌眼。多少添点进项，不然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难道不知道家里没银钱，饭都吃不上了？”

“家里缺钱的事叫爷们知道了，许是会说她没当好家吧。毕竟才从婆婆那接手，且孔家少爷待佩佩很是不错了。”

“小舅舅，你觉得可以做什么呢？”

宋瑾摸了摸新留的胡子，慢悠悠说道：“开再多铺子也禁不住人耗啊。首先得解决清客的问题，最好叫人都去干活。”

程是如白了他一眼：“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顾小五想了想道：“小舅舅说的未尝不可，但是呢，需要以金钱给予支持才行。等过几天我去问问陆家姐姐，烧烤铺子能不能在山东开分铺，卤肉铺子也行，或者我们派一个人过去。嗯，需要好好规划一下。等我想想啊。”

转身去了玲珑山庄，找阿大阿二，问问现如今国内的治安状况。

“我大明疆土辽阔，再如何尽心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人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出任务就曾碰到过，乡民丢一只死鸡，说是我们杀的，叫我们赔钱。给一两银子不行，要一百两！”

“怕是金**？！这么贵！”

“人家是这么说的，死的母鸡能下蛋，下蛋能孵出许多小鸡，小鸡再下蛋，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最少一百两。不赔？！整个村里人都出来了，几岁的娃都拿着菜刀。”

“最后呢？”

“咳咳......跑了......”

“啊？”

“还好我们轻身功夫不错，跑的快。一般人早就被捉起来了。再有就是山贼土匪地头蛇，仗着地形优势，给你下绊子埋陷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了。从头到脚给你剥的干干净净。”

顾小五长大了嘴巴，看了看同样长大嘴巴的玲珑。

“那......那叫你这么说，我们还不能出门了？”

“也不是，就是外头还是很凶险的。”

“如果是廉政司人员，是不是经验会丰富很多？”

“当然。每年我们都要去各个地方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