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亭知道司机被吓坏了，就差弃车逃跑，所以他坐回原位，勾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告诉他。

“我身前的病服很脏了，带我去商场。”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漆黑的后座，露出一口大白牙，这才回了魂，暗道一声，邪性。

然后脚底踩油门，快速离开了西壶疗养院。

由于气氛过于压抑，司机打开了车载收音机，电台女主播甜美的嗓音听得人浑身舒坦，司机很快将刚才李长亭捉弄他的事情抛向了脑后。

出于职业习惯，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长亭聊天，“小哥，心情不错啊~”

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李长亭一直低头看手机，苍白的脸色，越发明朗起来。

跟上车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有这么明显吗？”

李长亭从后视镜里整理一下仪容，确实比刚才好上一点。

“可不嘛，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你，上车前还是个一级伤残，看了下手机，立马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啊……这个成语用得好，想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李长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是，我马上要结婚了。告诉你，我老婆可漂亮了，人又单纯善良可爱，最最重要的是，她什么初都给了我，初吻、初牵、初拥、初……反正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她都给了我。而且我跟她从小就认识，这感觉，像是从初中起就跟人定了娃娃亲一样，司机大哥，你有过这种恋爱感受吗？”

李长亭像是憋了十辈子的话没讲，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尽管他知道有一些内容并不真实，但是这些不真实的内容可以哄自己开心也是不错的。

司机被他的反问弄得有点尴尬，还老婆呢…我女朋友都没一个，更何况初吻、初牵、初拥、初内什么夜的。

司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很人道的祝贺他，“不错嘛，小老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

“司机大哥，我不年轻，都二十五了…”

司机大哥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不会吧…二十五看起来鲜嫩得跟十八岁的大男孩一样？

我才二十三………你你你，居然叫我大哥。

说好的人道主义呢？

电台主播甜美的声音渐渐淡去，接下来播放的是一首很经典的情歌，《为爱痴狂》。

前奏刚起，李长亭便听出了这首程婷婷以前很喜欢的歌，年少时每逢KTV聚会必点。

程婷婷性格很好，从不会跟别人抢歌，还总会娇俏的坐在一旁，认真听别人唱。

唱得好的，她会鼓掌，唱得不好，她也鼓掌，总之有程婷婷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冷场。

李长亭的音乐才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程婷婷喜欢听他唱歌，唱得多了，也就越唱越好了。

各种技巧、气息、转换，在两人不长的青春时光中，提升了上来。

回忆起青春美好，他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就连修长的手指都忍不住跟着节拍晃动起来。

正当司机以为李长亭打击他的事情要翻篇的时候，车后座的人脸色蓦地一黑，似是想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觉……

如果非要说出一种比喻，那就是他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