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记得的，我都记得，记得solo，记得程婷婷，记得李长亭，记得回魔都后所发生的一切，也记得林瑶瑶不是我喜欢的女人…”

他都记得？

“那你记得我吗？”吴果无比期盼的看着他，她多希望，对方能立即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结果…却事与愿违。

“我不记得你…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都没有印象，你不是心里专家，你到底是谁？”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所以，他记得所有的人，唯独忘了她？

心里的痛，盖过了肉体的疼。

他的无情，令她寒心。

不，他只是不记得自己了…他只是暂时忘记了…他会想起来的，只要她有机会待在他身边，他都会想起来的，是吗？

吴果抬头，水光光亮闪闪的眼眸期盼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一如过去那般高贵不凡。

在他面前，她有一种灵魂都被藐视了的感觉。

吴果开始怀疑刚才那没由来的自信，他真的会再次爱上她吗？

“你到底是谁？”张扬再次发问，样子要比上一次来得更严肃可怕。

吴果被他眼底的冷漠吓怕了，她退后一步，有伤的脚，猛地一疼。

“啊…”

醒目的红色，从她足下蔓延开来，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将所有刺目的色彩，毫不保留的绽放在人前。

“你受伤了？”张扬的语气缓了缓，不过，他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开始，吴果以为他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现在她才明白，他是在提防自己，提防一个曾经他深爱过的人。

这样的警惕对她来说，是最深最痛的伤害。

“我…没事，刚才被地面的瓷片割了脚。”吴果将身子往后退，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这个样子，不是张扬曾经喜欢过的女孩。

她将身体靠在门边，借着窗外的阳光，细细打量房间里的一切。

暗沉的房间里，一片凌乱，到处丢满了破碎的陶瓷片、衣服还有各色的药丸。

这样的凌乱，一直从门口，到达衣帽间，再通向洗手间…

到底张扬经历了怎样的心里变化，才能将整洁的室内变成这副模样，要知道过去的他，可是干净得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就连衣帽间的衣服，都是按颜色分类。

“一楼有医药箱，你自己去吧，既然你是小羽带过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过。”

他的语气，是透彻的凉，冷到了骨子里。

吴果看着他，眉眼又软下不少，她的指尖，不安的扣紧门框的缝隙，似是很害怕的，小声出声：“我大概走不动了…你能扶我吗？”

“不能。”

这样的拒绝，直接又干脆，很有张扬的个人风格。

清澈的眼眸眨了眨，又眨了眨，可怜又委屈的咬着下唇，像是被眼前的男人欺负了一样，盈盈的泪光，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

张扬干脆背过身，不看她。

“哦，我知道了。”

软软的声线自他身后传来，他听到女人深一步浅一步的走路声，还有女人忍着痛抿紧嘴唇，却又实在痛得不行，发出的轻轻的低吟。

深邃的眼眸微微侧过来，女人娇小的身影让他心中生出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个声音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上前去帮她。

张扬看着地面滑落的血迹，一滴又一滴，不多，却像花瓣一样，落得房间里都是，醒目又扎眼。

两道俊眉微微蹙起，他强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再次回头。

“嘶…”这一次，女人疼得喊出了声。

矜贵不凡的身影，再次侧眸。

这一眼，他对上了一双干净清澈的圆眼，大大的，圆滚滚的，像是黑葡萄一样诱人。

她也在看着他，她眼底，是赌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