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发冷了？”张扬察觉到异样，再次开口。

“我、我想起刚才房间里那个人，好害怕。”吴果伏着脑袋，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害怕的样子。

“刚才应该让张乐文将他一起带走。”他想了想，觉得江汇海的手段的确不如张乐文，他拿起手机，划开一个熟悉的号码。

“江汇海，别急着把他交给警察，把张乐文那套全用上去，不到要死之前，不许放走。”

“…”

岩江边，

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沉沉落入水中，过了老半天，那东西又被人弄了出来。

微波粼粼的江面，激起不小的波澜，滴滴答答的水声划破夜色，像是黑暗中突兀的一抹红，诡秘、反常。

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体一颤，软软瘫坐在地上。

神明一样威仪的女人微微侧眸看她，像是苦恼般抽了抽眉心，然后掐灭手上的火种，带着沉闷的，有着死亡气息的步伐走到她面前。

浅棕色的瞳孔扫了一眼刚从江里捞出来的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这是魔都，是大陆…也是我生活过二十几年的地方，我不希望双手在这里沾满鲜血…”

所以，那浑身湿透的女人才没有死绝。

但是她把后面半句话压下来了，有时候话不必太满，太满，容易失了威慑力。

她缓了一口气，目视闪着微光的江面尽头，那通向港区的地方…

“乐文小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瑶瑶看着昏厥在一旁的，湿漉漉的女人，她湿透了的几缕头发挂在惨白的脸上，把她被江水泡白了的皮肤，映衬得说不出的诡异。

瑶瑶惊恐的看着从女人身上滴下的水迹，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碰到她干净的衣摆了。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连滚带爬的来到张乐文面前，不停磕头认错。

她知道，小晴没死，可她也知道，这样非人的折磨，不死也残了，她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

她后悔极了，怎么样都不应该扯进张乐文，她可是狠起来连自己的男人都不放过的女人。

“嗯？”张乐文顿了一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她捏紧女人抓在自己长腿上的手，狠狠用力。

“啊！——”瑶瑶失声叫了出来，她手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恐慌，所以她这声惊呼，是被张乐文吓出来的。

“呵呵，没有下次，不听话的女人，留着没用。”她的声音冷淡从容。

“乐文小姐，我…我没用，我爸爸还有用不是吗？我们在港区…至少能帮上张家…不，不是，能帮上你的对吗？求求你…不要…不要伤害我。”

瑶瑶声音都哑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一旦哭出来，张乐文会烦，烦了就会想教训小晴一样教训自己。

“你爸爸？你确定你爸爸听你的话？”

“确定，确定…林家只有我一个女儿，将来什么不都是给我的，我爸爸绝对不会放着我不管。”

瑶瑶隐忍着落下泪，可气息却异常坚定，坚定到没人意识到她在哭。

张乐文垂眸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女人，一张无比憔悴的脸庞哭成了晶莹的水色，她勾了勾唇，笑了。

“别怕嘛…我留着你，自然有你的用处。你跟你爸爸，一样有用。”张乐文使劲拍了拍她年轻的脸蛋，明面上笑着，心里却阴毒到了极致。

她要毁了张家，毁了那个害死她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