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名唤秋月的女子欢欢喜喜大步奔了出来，我又对彦逸飞道：“莫非这男子是故意想害她摔跤不成？逸飞，我一会救人反应若慢了，你可记得别让人家小姑娘摔了。”

话还未落，秋月毫无悬念，没有防备的一脚踏上冰梯，脚下一滑，身旁的男子正打算上前拉住她。

我手中灵气已凝聚好，就准备救人了。

只听“哎呦”一声。

这女子来了个后空翻，随后稳稳停在雪地里。

惊的那男子目瞪口呆，伸出的手都无处安放了。

随后便是他二人你来我往的打闹声，我散了灵气，对彦逸飞道：“就知道会这样，不看了。”

市集上果真没几个人，只有些日子不太好过的穷苦人家，才出来摆了些自家做的东西出来卖。

好难得还有卖糖葫芦的，我赶紧推了彦逸飞过去，兴奋的道：“月牙儿最喜欢吃糖葫芦了，我却觉得它太酸，这好久没见她了，还怪想她的，逸飞，你也吃一串吧。”

彦逸飞很自然的付了钱，我拿了两串，递给彦逸飞一串，他接过，却并没有吃，只道：“我幼时喜欢吃，如今却不爱了，回想起来，竟二十多年未曾吃过了。”

彦逸飞幼时定是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让他承受不了的事，只得安慰道：“其实糖葫芦也不大好吃，太酸了，就是看到糖葫芦，便想到月牙儿爱吃，就想尝尝，你若不喜欢吃，那便不吃，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得事，有我在，不管发生何事，我读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天色越发的晚了，慢慢的，行人越来越少了，到最后，竟只有我们两慢慢行在雪地上，我们的身后拖了两条长长的轮印，轮印上复着我的两横脚印，看着孤寂却又并不孤单。

行人鲜少的路上，我时不时便会同彦逸飞说话，因为我不开口，他便可以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他自那日大雨中醒来，便一直不对劲。

他不会质问我那场大雨到底是不是出自我手，也不会和我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他只会默默地看着，接受着，或许还在酝酿着些什么。

“逸飞。”

“我在。”

一如既往地平静，既不是很亲热，也不会很冷淡，这种感觉恰到好处的温馨，却让我很不舒服，我宁可他怒视着我，如那时我杀了小七那般，狠狠地对我说：“我要杀了你。”

那时的我比如今更加安心，起码他那时对我的恨是真的。

可如今，我却真不知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在算计我。

失了法力的我，越发的没有安全感了，果然，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对自己一切的保障。

“你给我讲讲莫杨的事吧，比如，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他和他心仪的女子为何不能在一起，我记得他那时打仗，他的大师兄来过战场，我还和他大师兄交过手，他大师兄被我打成重伤，莫杨是拜在了哪座仙山？”

“说来话长。”

“没关系，那便慢慢说，反正也无事，长夜漫漫，又有如此美景，你看，感觉整个天地都是白的。”

他道：“啊杨小时候便父母双亡，他父亲临死前将他送往天山望仙门，拜入无相掌门门下，成为亲传弟子，无相掌门收徒甚少，加上啊杨也才九个，所以，他被他几个师兄唤小九。”

彦逸飞这是准备将莫杨的整个人生都给我普及一下？

我其实真的只是想随意聊聊的，不过，这说的我都有兴趣了，我初见莫杨时，他最多只能说是凡间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法术是丝毫没有的。

身为长老的亲传弟子，排行第九，说起来也是堂堂一仙山掌门的关门弟子，怎么就没一点修为呢。

我打断彦逸飞问道：“无相掌门为何要收他为徒？是因为他父亲和无相掌门有何渊源么？”

“啊杨父亲和无相掌门是师兄弟，他们师傅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学算术，一个学法术。”

“算术是什么？”

“算术是一门秘法，可算天，可算地，可算人心几何。可算过去，可算未来，也可算当下天下诸事，奇妙无比。不过，正因为是秘术，必有其缺点，习之，寿命减半，所以，习算术的人整个天下也难找一个，倒是可惜。”

我又有疑问了：“既然如此厉害，如何能算不出他们夫妻两的运势？莫杨父母说为何而死？”

“不知。”

我追问：“那莫杨可会算术？”

“算术有利有弊，许是他父亲权衡利弊，便未教他吧。”

“那也好，省的知道的太多，活的太累，也很危险，就像仙器流落到凡界一样，因为稀少，所以，若出现了一个半个的，便被天下诸士拼死抢夺，再说，学了算术寿命减半，学它做什么，莫杨现在也挺好的，你看，他的预言术越发厉害了，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我歪头想了一下，复道：“出神入化，对，就是出神入化，还学算术做什么。”

见彦逸飞没有接话，我继续问道：“你还没说莫杨和他心上人是如何认识的？为何他两没在一起？”

彦逸飞闻言，便缓缓说与我听：“无相掌门有个独女，自出生起便身患寒症，非药石可医，术法可解，只能养在灵池中，轻易不会外出，听闻那灵池中心有块玉石，可助人修炼，莫杨修习十余年，并未修出半丝灵气，便被无相掌门送往灵池玉石处试试，他二人便如此相识。”

“后来呢？”

“后来，两人便情愫顿生，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虽说啊杨并无修为在身，可对那女子却是真心，无相掌门便允了这门亲事。”

我插嘴道：“这不是挺好的嘛，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连无相掌门都同意了，为何还会分开？”

“成亲的日子还未定，却已众所周知，可是有一天，有个男子来了望仙门，不知是何身份，直接见了无相掌门，扬言可以治此寒症，唯一要求便是娶无相掌门的掌上明珠为妻。”

我顿时为莫杨愤愤不平起来，我道：“这男子当真讨厌的很，横刀夺爱，拆散有情人，可恶，他们就这么屈服了？莫杨就这么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那女子就为了这破寒症改嫁他人？无相掌门和整个望仙门都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