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损失虽然很大，但真真恢复了力量，就代表着还有希望，重头再来的希望。

空中的裂隙都已被补好了，至少可以抵挡灭法之暗的侵袭，而叶信在这些里一直在拼命修炼，修炼的主攻方向就是虚空之力。

叶信很聪明，也很有悟性，这两个优点可以使得他在迷茫中做出正确的决策，而命运总会由决策左右，对了是一条路，错了是另一条路。

当事情发生时，危机迫在眉睫，不得不立即做出选择，这叫决断，属于见兔顾犬；决策是指事情尚未发生，便预先准备好了方法，这属于未雨绸缪。

叶信知道自己与域诸神的差距太大，而无道杀意和寂灭之力不是短时间可以大幅提升的，他想让自己有资格走上战场，只能在虚空上想办法。

精力饱满时，叶信会不停的释放出虚空，往来穿梭，他想让自己驾轻就熟的掌控这种力量，元力损耗过大时，立即赶回上古遗迹闭关修炼。

叶信擅于思考，他在拼命修炼虚空行走的能力时，也想到了很多问题、疑点。

譬如，能不能存在多个虚空裂隙？他现在先后开启两条虚空裂隙时，不管相隔的时间有多么短暂，前一条虚空裂隙都会莫名消失，假设有一，能够有多条虚空裂隙并存，那他应该就是不败不死的了。

再譬如，虚空到底是什么？他与劫宫的诸位虚空行走，是不是共享着同一个虚空？如果是，那么他在虚空中行动时，是否有可能遇到其他虚空行走？如果不是，自己开启的虚空只属于他一人，怎么做才能把虚空的意义挖掘到最大？

这一，叶信正在界中修炼，突然心有所感，神夜交给他的令牌在不停的震动，他纵身飞掠界，向着远方掠去。

果然，只是三十余息的时间，他便看到神夜站在山顶，向着他这边招手。

叶信的身形从高空中卷落，斜刺里落在了神夜身前，这里有一方茶几，还有两个散发着元力波动的蒲团，神夜侧身示意一下，随后坐在了一个蒲团上。

“找我有事？”叶信一边坐一边问道。

“嗯，是时候让你知道纷争的由来了。”神夜点零头，随后端起酒壶，给叶信倒了一杯酒：“叶先生，你的前路……会有不少坎坷的。”

“为什么这样？”今叶信没有带面具，神夜知道他的真实相貌，没必要遮掩。

“因为你的心性还不够强大。”神夜缓缓道。

叶信只是笑了笑，没接话，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我知道你不服气。”神夜也笑了笑：“我们神庭有两三万年了，再没有新的神只诞生，想来你们域也一样吧？”

“差不多。”叶信道。

“先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神夜道。

叶信沉默了片刻：“因为域固步自封而已。宴席早已经摆好，客人也已做得满满当当，谁都不愿意再加一份碗筷。”

“先生的只是其一，没有其二。”神夜道。

“其二？你是指什么？”叶信道。

“先生能出域固步自封，显然对域有很深的了解，不过，着眼点还是浅了一些。”神夜缓缓道：“在我看来，诸神不愿意接纳新的神只，不怪他们，只怪那些半神级的大能，都缺了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叶信继续追问道。

“非我族类，神性。”神夜微笑着道。

叶信又沉默片刻，摇摇头：“我不是很懂。”

“先生应该有不少得力的下属吧？是不是会经常聚在一起商量事情？”神夜道。

“不错。”叶信回道。

“就在你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有人把一条狗放在了座位上，吃着你们的食物，享受着你们的待遇，而那条狗还要时不时的叫几声，希望你们认真倾听它的吠叫，你会不会想一巴掌把那条狗拍飞？”神夜道。

“那是自然。”叶信道。

“道理是一样的啊，你为什么不能容忍？因为那只是区区一条狗。”神夜道：“或许那条狗很聪明，很通人性，但通人性与拥有人性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叶信变得愣怔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好像更糊涂了。

“下所有修士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神夜道：“他们以为自己的力量足够强了，可以与神只相对抗，便能拥有与神只等同的地位，荒诞……实在是太荒诞了，异想开！”

“刚才的那条狗，它也很强大，攻击力凶猛，足以咬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让他们惧怕，不过，他们迟早会联合起来，把那条狗赶走，甚至是杀掉。”

“因为与狗同席，对他们而言是莫大的羞辱与冒犯！”

“你想让那条狗获得同席的资格，不要爆发冲突，它首先要拥有人性，如此……你想与神只拥有同样的地位，首先要修炼出神性。”

叶信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炸雷，他全明白了，为什么黄老会为域所不容！

在他眼中，黄老是一个有着悲悯人情怀的大能，他看过斩业碑，黄老终其一生都在为人脉的和平发展而努力。

他叶信是人脉中的一员，所以对黄老有着一种然的尊敬，可对域诸神来，黄老就是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妄想上位的狗，有力量，足以造成威胁，域诸神又岂能容忍？！

那么，黄老之死属于一种必然，计星爵和丁剑白是被牵连了，他们是黄老一手带出来的，相互拥有近乎父子间的爱护与忠诚，得知黄老被害，一定会叛乱。

“在我而言，神性与人性很容易区分。”神夜微笑着道：“假如我是一个牧羊主，拥有成千上万只羊，有一，我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下子杀掉了几千只羊，拼命吃肉。我认为这一切理所应当，我想胖起来，我想吃肉，就去做好了，这是神性；可我不忍心，想着被杀的羊是多么的痛苦，父子分离母子分离又是多么的凄惨，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去吃羊肉，这是人性。“

“或许你的羊儿会感激你、崇拜你、愿意终生追随你，但身为牧羊主，居然不忍心杀羊吃肉，那你无疑是最失败的牧羊主了，至少你永远没资格和其他牧羊主坐在一起举杯畅饮。”

“以你的角度，去揣摩域诸神的想法，是非常可笑的，蝼蚁无法知道人在想什么，你也无法知道域诸神要做什么，除非……你也修炼出自己的神性。”

叶信屏住了呼吸，他完全明白神夜的潜意，也懂得了神夜为什么毫不在意那些追随者的生死。

不是神夜有多么坏、多么邪恶，而是因为神夜已修炼出了神性，他与那些邪路修士不是同一种生命，又何来的爱护与顾惜？！

“或许……我永远没办法封神了……”叶信慢吞吞的话，不过他的声音很有力。

“为什么呢？因为你有很多牵挂？很多羁绊？呵呵呵……其实我以前也有的。”神夜发出笑声：“可是在我参悟之后，对这片地感到毛骨悚然，然后我发誓，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一个牧羊人，这样至少可以主宰我自己的命运。”

“你的我早就可以做到，但我不想。”叶信淡淡道，得到钟馗的神能之后，他已明白，最快最有效的修炼方法是汲取所有修士的元魂元神，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他走过的地方，下再不会有修行者。

可是，那意味着彻底失控，不定哪一，他会为了让无道者的轮回之力重新聚合而杀掉真真，为撩到母鼎而杀掉温容，鬼十三、萧魔指他们也皆可杀。

钟馗的法门，极其可怕！想抵御变强的诱惑，也极其艰难！

所以，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底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连陌生人他都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自然更不会去伤害朋友。

如果修炼出神性，代表着走入疯魔，那他宁愿自己永不成神。

“你真的可以做到么？”神夜认真的盯着叶信的双眼，随后点点头：“好吧，不勉强你，你我之间终究有灭法相隔，我想做一个最大的牧羊主，把那一边的羊群全部抢过来，而你想带着这边的羊群暴动，把一个个牧羊主干翻，然后让所有的羊儿无忧无虑生活在阳光下，我们依然是殊途而同归的。”

“你的眼神……”叶信顿了顿：“我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

“有一点，因为你选的路要比我的难走得多。”神夜又笑了。

“我们两个……真的有些相像，但你要比我极端。”叶信一边思索一边道：“以前我给朋友们讲事情，也经常借鉴狼与羊或者牧羊主与羊的结构，这样简单易懂，而你今的这些……很深刻，我确实没想过，佩服。”

“以前不想没关系，可现在域诸神已经盯上你了。”神夜道：“你知道这一次神庭修士为什么倾巢而来么？知道几万年前发生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