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不太好意思呀。”唐小虎为难地说道。

血妖王笑了，戏谑地问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现在只是个干瘪的僵尸。如果你对这样的身体也感兴趣，我还真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炼制完了，能恢复本来的样貌吗？”

血妖王不耐烦地说道：“你在期待什么？她恢复成什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唐小虎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说道：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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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后，秦雨旋躺在一个冰棺之中，身周全是漆黑粘稠的液体。

这是血妖王用特制的药液吸出来的尸毒。

血妖王只负责指挥，动手的事全部由唐小虎来做，所以他也不可避免地要接触秦雨旋的身体。虽然这身体眼下并不好看，但唐小虎的心依旧是怦怦乱跳，不敢多看。

毕竟在人族社会中男女之防还是要有的。这也是对对方的一种尊重。不管这具身体现在是什么样子，但也依旧藏着一颗纯净的女子心灵。自己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去触碰她的隐私，这……怎么说也有些太过霸道了。

血妖王却没管他想什么。在妖界，阶层固化，等级森严，上等人对下等人即便做些什么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有什么人人平等？恐怕即便是在人族社会，也不是那么平等吧，要不然哪来的主子，哪来的奴才？在主子看来，只要给一点好处，奴才就应该感激涕零，应该认命。

阶级从来都不是那么稳固的，有不公，就有反抗。

“现在赶紧加入胡姬花、兰心草、冰魄散、蓝月晶，还有白不养鱼的鱼骨，你用法力把这些东西碾碎混合，再用玄灵液混合，萃取出原液……”

血妖王说话很快，如此繁多的材料他竟然能如数家珍。可惜唐小虎对这些材料并不是很熟悉，有时候动作就有些跟不上。

血妖王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你就相当于大夫，在为人治病，稍有疏忽就可能铸成大错。什么男女之防，什么礼义廉耻，现在全给我抛到一边去。等她活下来之后你再想那些。”

唐小虎连连点头，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血妖王继续说道：“尸妖是比僵尸更加高级的一种存在，它的灵魂是比较完整的，能独立思考。但她的身体已经不是人族的身体，内循环系统也不再是通过血液供给营养。他依靠的是经脉中的尸气。”

唐小虎一边听一遍添加材料，只听血妖王又道：

“尸气的成分很复杂，有冥气，也有冥气和灵魂碎屑的混合物，还有一种能量物质叫做尸油。可以说，尸妖的体内有大量的灵魂碎屑，有时甚至会产生统一的意识，与大脑进行抗衡。所以，尸妖才会狂化。等级越低的尸妖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是行为。”

唐小虎点了点头，继续给秦雨旋更换药液。

血妖王接着进行科普，“所以，既然已经成了尸妖，那便永远也无法变成正常的人族。他们的生命形式已经发生了改变，说是已经成为了另一种生物也不为过。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其实非常危险。因为你要把她身上所有的尸气洗涤干净，这就相当于把一个人的血液抽干。”

唐小虎被吓了一跳，“那她还能活吗？”

血妖王道：“我让你配制的药液里面有能代替尸气的成分，但她因为身体和骨骼的原因，对这种物质的吸收能力很差，甚至会产生排斥反应。所以，替换骨髓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她能挺过这一步而不死，那么她以后身体里流淌的便不是尸气而是玉髓灵液。”

“玉髓灵液？”

“是的，这种方法源自于高级傀儡的制作方法，消耗的是用灵石等物配制的灵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属于尸妖，而是一种傀儡。只不过这种傀儡并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仙界中纨绔可以互相赠送或者买卖的一种玩物。”

“什么？他们会把活人炼成傀儡？”唐小虎大吃一惊。

血妖王笑道：“你以为呢？仙人都是好东西？在仙界也有贫富贵贱，也有不肖子弟。他们玩乐的方式往往让你匪夷所思，甚至是灭绝人性。不过，他们也从没把低贱的人当人。炼制傀儡也并不是强制的，所以也没人管。”

“不是强制的，难道还是自愿的？”唐小虎愤怒地说道，但他的手依旧没有停。他已经为秦雨旋更换了五次药液，秦雨旋白皙的胴体也终于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很诱人，不过唐小虎选择了无视，他更关心血妖王所说的内容。

血妖王道：“就像在这个世界一样，资质不够，家境又不好的人是没有什么机会进入修仙世界的。而修仙意味着什么？更长的生命，更强的力量，更高的地位。所以，总有很多底层的人想爬到上层去，哪怕只是沾个边，也觉得是出人头地。”

唐小虎点了点头，这并不难理解。如果底层人的生活很美好，又有谁会想着向上爬呢？

“所以呀，男人会努力修炼，希望某一天被上面的人看重，提拔。漂亮的女子却希望通过姿色换取更美好的生活。但是，她们没有机会学习更加高深的功法，也就无法长久保持青春美丽。那么，狠狠心，把自己炼成玉傀儡又有什么不可呢？”

“那她们能得偿所愿吗？”

唐小虎对此也没感到有什么厌恶的心理。毕竟百人百姓百活法，有人为了过上好生活，而作出巨大的牺牲，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这个社会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凭什么让一个花季少女穿着粗布烂衫守着一个每天都要为柴米油盐发愁的穷汉子过上一辈子呢？每个人都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自由和权力，虽然阶级已经固化，但凭什么要我认命，在最底层苟且地活着？

血妖王笑道：“你说呢？贫贱之人没有好的家世背景，没有好的功法，没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更不可能有多高的社会地位。她们在上层社会能做些什么可想而知。甚至，她们连修复身体，补充自身能量的钱都出不起，不依附别人，怎么活？”

唐小虎呆了一呆，心道：仙界也这么残酷么？

血妖王嘲讽地笑道：“修士们仰望仙界，以为那里的资源丰富，寿命悠长，各个实力强大，快乐逍遥。他们把那里当成了极乐净土，殊不知那里只不过是诸天万界的一个比较高等的位面之一。仙界到底有多残酷我不知道，看不起下等人却是在哪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