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嫁女
作者:芙蓉浦 | 分类:幻言 | 字数:4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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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护身符
我们几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谢桑的泥屋。
谢桑浑身是血,正抱住老鸦的一只脚,阻止他去抓床榻上的谢娘子和孩子。
“丘墨之,休要再做恶事!”
唐惊鸿的声音与乾坤扇同时发出。
老鸦看到是我们,脸上的得意之色立马不见,惊慌失措地化作巴掌大的鸟儿飞出泥屋。
唐惊鸿和叶长老追出去。
我看了眼床榻上的谢娘子和孩子,幸好尚未惨遭毒手。
但谢桑心口有个碗口大的窟窿在汩汩流血,一块肉皮正耷拉着,很是狰狞可怖。
“白班,把他身体放平。”我边说边朝谢桑嘴里塞了两粒丹药。
白班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但也照做。
谢桑的伤口很大,根本不是涂点金疮药就能愈合的。
他浑身抽搐,嘴唇发白。
“罗姑娘,救他!”谢娘子忽然从床榻上滚下来,“他也就胆子小了些,心地一点都不坏——”
“谢娘子,他伤的很重。我救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你看好孩子,不要扰了我的心神。”
谢娘子哭着爬上床榻,抱起正要大哭的儿子小声哄起来。
我掀起谢桑的衣衫,看到那个血洞边缘参差不齐,分明就是老鸦的利爪所为。
看血的颜色,只是寻常伤口,没有毒素。
我先画出一张符烧成灰,围着血洞洒了一圈。
正汩汩而出的鲜血瞬间停止流动,谢桑“啊呀”着昏死过去。
“师父,他留了这么多血,莫不是已经断气了!”白班一脸惊恐。
“闭嘴。”我厉喝。
如此大的血洞,若不及时缝合,一旦邪气入体,谢桑非死即残!
我取出唐惊鸿给的那个针筒,找出最细的那只穿针引线,缝合之前又在血洞上敷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
因为血洞下就是心口,缝合的时候,我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为他缠伤口之前,我又烧了两张符洒在上面。
待我和白班把谢桑抬上床榻,唐惊鸿和叶长老也回来了。
我从他们失望的表情猜出,又让老鸦给跑了。
唐惊鸿二话不说,撩起衣衫坐到床沿,给谢桑搭脉。
片刻,他朝我露出赞许的目光,“白衣,做得很好。”
被他当着众人夸,我还有些不适应,忙转移话题,“他们夫妇都有伤在身,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和白班留下照顾他们。”
唐惊鸿点头,“丘墨之似乎很迫切需要服食新鲜心脏,我们只要离开,丘墨之肯定要卷土重来。”
“城主,这么说,法力低的小妖也随时会有被挖心的危险!”叶长老双眉紧皱,“总要想个法子,护住那些刚归顺我们的小妖才好。”
“白衣和白班留在此地照顾谢桑夫妇。我已想到防备丘墨之偷袭的办法。叶长老,你马上召集那七十三只小妖,速速到我院中集合。”
叶长老爽快应了,跃起,径直朝林子奔去。
唐惊鸿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白班,“把它挂到门口,只要丘墨之在屋外十丈之内活动,它就会发出刺耳的鸣叫。”
此时的白班,好像已被老鸦给吓傻了,急忙听话地点头。
唐惊鸿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嘱咐,“谢桑的伤势不轻,缝合后的三个时辰最为关键,你留心点。”
“惊鸿,你也小心。”我目送他出了泥屋,高顷的背影消失在林中。
谢桑还在昏睡,谢娘子却一直在低泣。
我安慰了几句,她一点也没听进去,还是哭个不停。
本来还在熟睡的小家伙也哭着醒了。
我抱起他,喂他吃了点桌上的残粥,他打了几个嗝又睡了过去。
“罗姑娘——也不知,我夫妻这辈子还能否还上你和城主的救命之恩——”谢娘子终于说了句话。
“我和惊鸿救人,从未想过要有所回报。”我的话完全发自肺腑,只是不知她能听出几分。
“姑娘,你就允我和儿子入了修罗城吧!”她言辞十分恳切,“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我和夫君法力都不高,夫君只求眼前安稳,我却要为他的未来筹谋——待我身体好转,我定要跟着姑娘学术法——”
她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姑娘,你我同为女人,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么?”
我的目光从孩子移到她,最后落到浑身血污的谢桑身上。
谢桑遇到强敌自保都难,更别说保护妻儿了。
一个弱女子能有如此宽广的胸襟,我又何必被那些有的无的羁绊!
“谢娘子,我现在就应了你,让你和儿子作我修罗城子民。只要把伤养好,我就教你习术。”我怕她再向我道谢,随口扯了个话题,“小家伙还没起名字吧。”
“昨日我和夫君就为他起好了。”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忽然多了几分酡红,“叫念平。”
我觉得她话中有话,但也不好意思去问,就说了句,“真是好名字。”
“我儿的名字,是为了回报书生对我夫妇的成全。”她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他叫方平——”
哦,原来如此。
与谢娘子闲聊着,她就睡了过去。
白班隔上一会儿,就掀起被褥察看谢桑的伤势,然后向我说一句,“无碍”。
傍晚,唐惊鸿带着吃食来了。
不待他开口,我忙问:“惊鸿,为了避开老鸦,你是不是让所有的妖都搬到我们院子了?”
他笑着摇头,“如果都搬去我们院子,不光聒噪,还乌烟瘴气。”
“那你是怎么做的,能同时护住七十多只小妖?”
“给了每只妖一张护身符,只要放在身上,可保他们今夜无事。”他说完,递给白斑一张用树叶画的符纸。
“他们有,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多谢城主。”白班高兴的把它放进怀中。
唐惊鸿又为谢桑号脉,说他脉象已趋于平稳,静养些时日,就会恢复如常。
白班已经把吃食摆到桌上,我看谢娘子仍在沉睡,就没有叫醒她,与白班一起吃了晚饭。
“师父虽为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比世间许多男子强了百倍,千倍。”白班一直夸我。
唐惊鸿也打趣我,“白班,你今日领教的都是你师父的小小手段,她还有很多绝学呢。”
“我只通些术法皮毛,哪有什么绝学。”我刚说完,院中传来蕤藤的说话声。
“师父,师娘,石林旁一窝没有归顺我们的野鸡,被老鸦挖了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