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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嫁女

作者:芙蓉浦 | 分类:幻言 | 字数:43.3万

第40章 护甲

书名:龙嫁女 作者:芙蓉浦 字数:2313 更新时间:2024-11-25 23:29:50

从唐惊鸿身影不见那刻,我就手持长剑,紧紧盯着那黑泥洞。

刚开始平静如初,后来那洞口四周的黑泥开始冒泡,咕嘟咕嘟个不停。

洞口忽然凹陷下去,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洞里跃出,我扬手便刺!

那东西身体很滑,剑锋擦着它的身体滑过,它朝我吐了一口,一大坨黏液瞬间裹住我的剑。

我这时总算看清了它的样子,通体灰黑,粘腻,圆圆的脑袋上长着四只长长的胡须,身上隐隐还有些许鳞片,这分明就是一只泥鳅!

我甩动手中剑,试图甩掉那坨黏液,但那黏液死死粘在剑的上方,就是不下来。

它呵呵一笑,旋身就逃。

我念咒追过去,也不管那剑锋上还裹着黏液,用尽全力朝他刺过去!

这次,我右肩的伤再次被撕裂,疼得“哎呦”一声,摔到地上。

唐惊鸿还没有从黑泥洞中出来,如果此刻我放它走,只怕以后再找它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咬牙跃起,追过去。

它急于甩开我,又朝我吐了一口。

这次我有所准备,灵巧避开,他却趁我躲避的间隙,跃出了一丈远。

眼看它就要跑得没影了,一道青色的光击中了它的命门。

它“啊”地大叫着,脑袋着地,脑花溅了一地。

一袭青衫的唐惊鸿从后面翩然而至。

他扶住我,摸了下我的右肩,不禁蹙眉:“刚愈合,又裂了。”

我给他一个勉强的笑容,“这泥鳅吐出来的黏液太厉害,剑锋都被粘住了。”

他拿起我手中剑挥了下,黏液落了下去,剑化作玉簪。

“等到了南岐,我定要为你寻件得心应手的法器。”他看我的眼神甚是心疼,“在伤养好之前,不许再跟人动手了。”

“我如果不去拦那泥鳅,它就跑了!”

“逃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它的老巢被我毁了,它道行尚浅,一旦离开甜水湖,在外面蹦跶不了几天就变成泥鳅干了。”

“好。从现在起,除了一日三餐我自己动手,其他的事儿都交给你。”我满眼含笑看着他:“对了,那洞里什么情况?”

“这泥鳅在修行中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以逾越的障碍,它本来吃的是甜水湖中的活物,阿月一家是它第一次残害活人。”

我长叹,世间事莫过于一个“巧”字儿,但阿月一家的死与我确实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白衣,这都是个人的缘法,你不要再自责了。”唐惊鸿看出我的心思,“命数天定。就算那晚你没准备替阿月去房老爷家做丫鬟,阿月娘没带阿月姐弟去投亲,他们三人不死在那泥鳅之手,也活不到今日。”

我又怎会不知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但只要一想到阿月一家惨死时那血淋淋情景,心中依旧懊悔万分。

“这泥鳅吃光湖中一切活物,把甜水湖弄得乌烟瘴气,还把持了地下水源,附近几个镇子的水井几乎全部干涸。”

水井干涸,再不下雨,难怪要闹饥荒。

自从到东梁后,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几个镇子连续两年不下雨,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我原以为是这泥鳅在捣鬼,但与它交手才知它术法不精,目前还没这个本事。”唐惊鸿放开我的手,走向地上浑身血污的泥鳅。

“看它形体的幻化程度,练术不过数十年,白衣,我要送你件东西——”

他的语气忽然兴奋起来。

我忙跟过去,只见他再次拿出那支玉簪,幻化成一把小巧的匕首,挑起泥鳅的脖颈,用手轻轻一撕,泥鳅皮就下来了。

他用术法取来一大盆水,把泥鳅皮洗干净,晾到一旁。

他又用匕首取下泥鳅骨,拉扯成丝线,不知他又在哪里找了根缝衣针,开始飞针走线。

唐惊鸿竟然会做针线?!

我觉得好笑,但看到他专注的神情,一点也笑不出,目光紧盯他修长的手指。

很快,那张黑灰色的泥鳅皮被他做成了一个马甲。

看那马甲的大小,应该是为我做的。

用泥鳅皮做衣裳,真是闻所未闻。

我一脸诧异,看着他把马甲放到我身上比划,“尺寸还算差不多。等回到客栈,你把它穿到外衣里面。”

马甲上还带着些鱼腥味儿,我有些嫌弃地撇嘴。

“白衣,别看这泥鳅术法不高,但它三百年前吃过灵果,体质与寻常妖邪完全不同。它的皮柔韧坚硬,寻常刀剑根本近不了它半寸,就是低级法器也无法刺穿它。”

我立马懂了,“你为我做了件刀枪不入的护甲!”

“正是。”他笑着把马甲给我穿上。

因为离得太近,他的长发落在我肩膀,风一吹,拂到我脸颊,痒痒的。

我的脸红了。

他唇角含笑,打量着我,“第一次做针线,我的手艺还不算太差。”

与他这么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会儿,我的心就如同小鹿乱撞。

我急忙转移话题,“泥鳅皮还有些许剩余,不如我为你做副手套。”

“把余料带走,等你伤好了再做不迟。”他已经捡起那些泥鳅皮,放到我手中。

唐惊鸿把那泥鳅的残骸扔进甜水湖的烂泥中,又在湖的四周画了几个符,湖中的黑泥洞开始慢慢合拢,黑泥变成浅黄色的泥沙。

很快,汩汩的清水从泥沙中涌出。

随着湖水上涨,那难闻的臭味儿也消失了。

等到湖水涨得差不多了,我俩回了客栈。

唐惊鸿关好门窗,为我察看右肩的伤势,开始小心翼翼上药。

十阴爪留下的血洞还未长好,刚愈合的肩骨再次开裂,我整个右肩的肤色都成了铁青色。

我与他耳鬓厮磨多日,这种亲昵早就习以为常。

他每碰一下我的肩,我都疼得呲牙。

他既心疼,又生气,“以后若再与别人动手,我就把你定在床上,让你除了躺着就是躺着。”

我软言温语求饶,“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在我肩骨愈合之前,我再也不动刀动剑了。”

上完药,他为我穿上那泥鳅皮马甲和外衣,俯身问:“想吃什么,我去别处给你找点好吃的。”

我还没说话,楼梯口就传来一个焦灼的声音——

“掌柜,我夫人再不抓药进行医治,就要咽气啦!您行行好再借给我几个铜板吧!”

客栈掌柜没好气回道:“前几日你刚从我这儿拿走十个铜板!这饥荒年,我这客栈冷冷清清,哪有钱借给你!”

“掌柜,您好人有好报,救人一命胜造······”

我听不下去了,对唐惊鸿道:‘你下去给那人一些铜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