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华眼看他靠过来，忙往旁边一躲，萧遥看她快头快碰在车窗上，忙伸出去挡住。

这下好了，萧遥距离顾芳华不足三寸。而顾芳华的头，正撞在萧遥手心，后面就是车窗。

“明珠，你怎么了？是有点发热吗？”

凑的近，萧遥自然看得清楚。明珠不仅是脸红，就连脖子耳根也全是红的。

顾芳华闷不出声，萧遥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猜测道：“是中午多喝了几口酒？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御医看看，是不是身体还有不适？”

这让顾芳华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看你的唇，有点想入非非了吧。

顾芳华微微坐正，萧遥也收回了手，坐在顾芳华身侧，就这样目带柔情的凝视着她。眼里的深情，如同清泉抚慰了顾芳华有点慌乱的心。

“萧遥，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萧遥不明白，为什么顾芳华突然这样问，不过还是回答道：“当然，只要我活在世上一日，就会宠着你一日。”

这些情话，同当初燕少洵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可顾芳华就是觉得踏实，心安。

顾芳华心中暖暖的，身子微微一软，靠在萧遥肩上。

如此主动的顾芳华可不常见，萧遥自然不会浪费如此天赐良机。伸出手揽在她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不过还是觉得不够亲近。

顾芳华骨架很小，香肩若削，萧遥觉得自己的手，完全可以挽住顾芳华整个人。

马车微微颠簸了一下，萧遥感受到肩上的人，脑袋瓜撞了一下。干脆伸出左手，双手微微用劲，就将顾芳华抱上膝盖，侧坐在自己大腿上。

如此一来，他还可以将顾芳华的容颜，清晰收入眼底。

顾芳华坐在萧遥大腿之上，先是一惊，本能想跳下来。却听见萧遥低声道：“这路上颠簸，坐这里舒服一点。”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

顾芳华抬起头，这才发现这个姿势，相当于被萧遥抱在怀里，她也可以近距离，完整的看萧遥的脸。

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剑眉挺拔黑浓，眼睛里带着笑意，细碎的光彩仿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高挺的鼻梁，光洁的下巴，不方正也不算削尖的弧度，恰到好处。一定是每天都清理，上面还有一道淡淡的沟，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样子。

顾芳华不知道，如果是燕少洵看见，少不了要说那是美人沟，帅哥一般下巴上都有。

人说萧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以前明珠还觉得不以为然，如今才知，的确如此。

萧萧如松下风，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岩岩如孤松之独立，偎俄若玉山之将崩，片云心共远，永夜月同。方可形容他的出色容颜。

顾芳华手随心动，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手伸上了萧遥的脸。

色令智昏！古人诚不欺我！

顾芳华这才觉得唐突，赶紧收回手，萧遥的声音，比以往低了不少，如古琴在吟唱：“明珠，喜欢吗？好看吗？你可以继续的。”

顾芳华的小手，包裹在萧遥温暖的掌心。她用力扯了几下，都没有成功抽出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芳华有点结结巴巴，如今萧遥的左手横在自己腰后，右手握着自己的手，姿势好像挺危险。

萧遥心里也有点开窍了，难道明珠也发现了，自己这皮相还是挺好看的，所以蠢蠢欲动。

生平第一次，萧遥觉得有身好皮囊，也是一件好事。

“明珠，我心悦你，你心悦我吗？”

萧遥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顾芳华一怔，然后小声回道：“心悦。”

这回应，不吝于天籁之音。

萧遥一时壮了色心，低下头，轻轻在顾芳华额头，烙下一个吻。

顾芳华的心，跳的飞快，仿佛要蹦出喉咙。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娇娇所说的喝了三壶梨花白的醉，会真的那么美好吗？一时之间，以前偷偷看过的话本，争先恐后浮上心头，那些以前掩盖在文字里的话语，似乎都变成了现实。

其实，不光是顾芳华，现在萧遥也是心跳如擂鼓，但两人都僵在那里，不敢动。

还是萧遥脸皮厚，将掌中的小手柔柔放下来，轻轻道：“明珠。”

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顾芳华脑海中，两个声音在反复纠缠。不等她想出对策，就感觉那让她心跳加速的呼吸，离开耳边。

顾芳华睁开眼睛，看见萧遥已经坐得老远，不禁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欣喜。

这情形，落在萧遥眼睛里，竟不禁莞尔一笑。从顾芳华的脸上，有点察觉出顾芳华内心的小秘密。

明珠不反对，至少是不反对偶尔亲密。

不反对，自然就要更近一步。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何况是现在有条件了，更要抓住机会。

萧遥心一横，手一收，将顾芳华往怀里一带，整个头直接压下来，迅速而又准确的吻上顾芳华的唇。

不过刚触上，马车晃动一下，停了下来。

钱公公恭敬的声音响起：“启禀公主，宫门到了，不知公主是先回宫，还是？”

两人如被电击，马上分开，俱是满面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闷的。

顾芳华睁开眼，就看见萧遥清澈的眼睛里，自己的模样。赶紧将脸转向车窗，并掀起角落来看。

果真，马车已经行驶到了神武门。丹竹和绿菊她们已经下车，候在马车外，等她下车。

再看俊脸也有点红的萧遥，顾芳华心里突然明了。她的夫君，不需要眼睛里装满江山社稷，天下百姓。只需要，满满都是自己。

萧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顾芳华摆摆手，然后深吸一口气。

“钱公公稍等片刻，本宫还有些话要吩咐。”

“是，公主。”

萧遥看向顾芳华，目光眷恋的流连她满天红霞的脸。

“明珠，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我等你。”

顾芳华转转脑袋，眨眨眼睛，原本已经是一团浆糊的脑袋，这才慢慢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