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过后，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村里的男人们下地干活去了，女人们躲在河边的树荫下，一边搓洗衣服，一边聊着各村各家的闲话。

突然……

“噗通！”

伴随着一片水花，巨大的落水声从河面传来。

等看清楚落水的是个人，方才还聊得津津有味的村妇们顿时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

“救命啊，萧家老五他媳妇又跳河寻短见啦！”

……

正在下游不远处牵牛喝水的萧老五听到动静，连忙跑上来，下水救自家媳妇。

原本乱了阵脚的村妇们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水里扑腾的两个身影议论纷纷。

“好端端的，这老五媳妇怎么又寻死了呢？”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姐啊？她姐怀了身孕，她哪受得了。”

“她姐有孕，她为什么要寻死？”赵家刚过门的媳妇姜氏不解地问。

其余妇人给她解释。

“妹子你刚嫁过来不知道，老五媳妇和她姐夫姜主簿原本是有婚约的，后来姜主簿考了功名当了官，就嫌她丑配不上他，娶了她那个长得漂亮的姐姐。

她当时就想不开了，在县城跳河寻死，刚巧咱村的萧老五路过，就把她救了起来。救她的时候碰了她的身，就只好娶了她了。

如今她嫁过来也六个年头了，硬是忘不了那姜主簿，三天两头的为姜主簿寻短见，又是撞墙又是上吊的，这回八成又是受她姐刺激了。”

“原来是这样。”姜氏恍然大悟。

“唉……萧老五平时还待她那般好的，她竟也能一直惦记着别的男人，可怜了她和萧老五那两个孩子哟。”

……

说到萧老五的一双儿女，妇人们的目光不由移到坐在河边嚎啕大哭的两个孩子身上。

两个娃儿大的不到五岁，小的才两三岁的样子，都瘦得跟豆芽菜似的，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哭得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抽搐。

俩孩子原本以为自己娘是要到河边来玩的，便跟了过来，哪想自己娘突然想不开，跳河里去了呢？

有妇人压低了声音：

“诶，你们知不知道，听说老五媳妇是喝醉了酒，把萧老五当成了姜主簿，才怀上这两个孩子的。”

“是吗？那这些年萧老五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的？”

……

“哗啦啦！”

农妇们正聊着，萧寂就把自己媳妇从河里捞了起来，两个孩子这才停止了哭声。

方才七嘴八舌议论着的妇人们都围了过去……

“老五啊，云氏这回又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她寻短见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她就是不安分，不知道哪天就给你一顶绿帽戴了。”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姑娘吧，我娘家那边好姑娘多的是，你一个大好男儿，何必守着一个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咱村那林小静我看也是不错的，若不是这云氏，说不定她早就嫁给你了呢。”

……

“关你们何事。”萧寂沉声皱眉。

妇人们被他那张冷得就像寒冬腊月的冰一般的脸给吓坏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萧寂不再理会她们，他抱着媳妇回家，给换了干净的衣衫，才带着两个孩子去灶房给媳妇煮姜汤。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云锦书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只感觉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