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躯，对于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是一种梦想。

甚至对于天才。

能看到神肆说出这些时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

“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原理吧。”神肆激动地道。

“等等，先把小生的药给我。”王业不客气地伸出手。

“你还真疼爱她。”神肆笑道：“虽然我不太懂，可是这就是爱情么大哥哥？”

“瞎说什么呢。”王业避过神肆的眼睛。

“真羡慕你们，可惜我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感情。”神肆掏出一瓶治疗药水，递到王业手上：“给她服下，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便可。”

王业二话不说接过药水，小心翼翼地给小生服了下去。

随着药水下肚，能看到小生的皮肤上正发出“嘶嘶”的声音，灰碳般的外皮开始加速脱落，伴随着一种蓝色的烟气从她浑身上下的毛孔中冒出。

“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大哥哥，那边有我在这里打造的小木屋，有完备的防御阵法保护，不会被任何外来生物所侵害。”神肆将手一指，在他手指的那一端伫立着一栋黑木造成的木屋，木屋外观简洁，但整体还算宽敞。

“谢了！”王业轻轻抱起唐小生，将她整个人抱到那张木屋的床上。

看着她那张金贵而漂亮的小脸，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她居然会为了自己拼死相救。

也许他始终不曾注意到，自己在唐小生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下面该说说你的事了。”神肆的声音突然传来。

扭头一看，只见他整个人出现在窗口。

“关于永生之躯？”王业问。

“没错，关于永生之躯。”神肆咧嘴一笑道：

“至今为止，我所见过能够进入超度状态的人不超过五个，而进入了超度第二形态的人只有你我。在神氏记载里，他们用了一个新的词汇来形容超度第二形态，称之为‘魔化’。魔化的人，整个外形都会改变，他内在的念质特性会体现在他的外形上，比如我……”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此时此刻，他的身躯依然覆盖着灰白色的骨甲，两扇巨大的翅膀伸展着，同身躯一样覆满着骨片。

“我的念质特性偏向于抵抗与自由，体现在外形上就是这种骨甲与翅膀。而你的念质特性是诡变与以柔克刚，体现在外形上就变成了这些毛发，这就是魔化。”神肆顿了顿，继续道：

“魔化的人，会控制住超度状态下念力无节制的外放，强大的外放念力被凝固在这些外在表征上，从而拥有超过常规状态下更强的力量。这种力量没有第一形态那么凶猛，但是却是可以持久生效的，比那种转瞬即逝的爆发更有意义。而经过我的研究，魔化状态还有一种更神奇的可能……”

神肆将他的右手在王业面前死死一握道：“亚转生。”

“亚转生？”王业不解。

“知道转生池是如何工作的吗？”神肆抬起头道：“转生池准确的说是一个吸纳系统，当一个神死亡后，他的念心本体将会飘散到空气中，所有的念能量都是从这个念心本体中释放出来的，他是一个神真正的自我意识所在，是一个神个体的表征，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神的灵魂。

转生池巨大的吸引力会把这些飘散的念心都吸引回去，然后为他们塑造新的身体，或者以其他的形式重新令其获得外化于世的生命，但是因为身死的情况不同，飘散的念心特质也是天差地别，所以转生才会有天阙18般形式。可是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个原理，那么如果我们能够让念心直接在自己体内重塑肉体呢？”

神肆说得蹊跷，王业却听得很明白，如果能控制重塑肉体的过程，其结果也将更好地被控制。

“所以我就想到了‘魔化’状态，放弃肉身，以念为体，就好比现在的你，你的五脏六腑几乎全都是这些念体毛发编制而成，这样的躯体，只要念心在，就可以不断地制造出来。普通的神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肉体被损严重就无法补完重生，所以需要转生。但如果躯体本身就是念体，在念心源源不断地生成之下，便可以自我复原。而这，就将是完美的重生。”神肆说这些的时候，眼中不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永久不会枯竭的自我或许是他天才一世的终极追求之一。

“那既然我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念体取代了，为什么你还说我会在一年后因念火灼烧而死？”王业好奇道。

“因为这种念体补完每一次生命只会发生一次，也就是说，你现在补完成什么样，就只会补完这些，不会再变了。”神肆道：“而现在你的内脏虽然大部分由念体构成，但还是有小部分是肉体构成的，这小部分肉体因为太过残缺不全，就算用我给你的治疗药水维持，一年后也会腐化消散，到时候你自然会死。所以我目前的实验所需要攻克的关键就是两点，一个是控制这一次念体补完的机会，让它在真正死亡的一刻生效，让念火燃净所有肉体，然后直接补完出完整的念体生命。

第二个，便是保留念心不会在死亡那一瞬间飘散，让它永久停留在体内。只要攻克这两点，我们便可以在死亡的那一刻立刻重生，开始重塑身躯，而且只要第一次成功了，那么以后身躯就都是由念体组成，再次死亡时就不需要燃尽残躯了，只需重新触发这种补完即可。

因为生命本身会在死亡的时候刷新，念心也是这样，所以每一次生命中的念体补完都会在死亡一刻让本体重获新生，而这，便是绝对的永生！这种念体会被杀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想想看！多么令人激动的成果！”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正是神肆所追求的东西。但是毫无疑问，作为代价，念体是念形态的表征，以念体重生者将永远失去自己人类的外形，变成魔化后的模样。

“如何！？”神肆兴奋地伸出一只手：“如果有你的配合，我有自信在八个月内完成这项研究，可以赶在你身死之前让你获得永生，来吧大哥哥！”

他的邀请如此恳切，那一双智慧的眼睛不带有一丝陈杂，几乎让人无法抵御他诚挚的邀请。

可王业与一般的神不同，毕竟，他知道的未来远比那些神要多得多。

“不。”他静静抬起头，沉声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