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引来了寒假之光，不过在次之前的期末考，还是重中之重。

黎书很用功，她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每天都是刷题。

手机也再没碰过。

婴儿肥的脸蛋在压力下略显消瘦。

沈晏见她眼底的疲惫持续好几天，甚至上课小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困得不行，终于没忍住，考试前一天放学后直接拉着黎书出了学校。

“我还有几道英语没做。”

沈晏没理她，沉默的叫了车。

黎书于是低着头默背《陈情表》

“急于求成，学习也不是这样学的，劳逸结合懂不懂。”

黎书不想懂。

“小巷里最近开了家烤肉店，味道很不错。带你去尝尝。”

一听是吃的，黎书来了劲。

“不叫蒋易他们么？”

沈晏语气冷淡，没好气道：“他们饿不死。”

黎书觉得有道理，刚要点头认可，下一秒却是皱起了秀气的眉。

“为什么要出去吃，回家吃不好吗？”

沈晏听到她说到回家两个字，心神荡了荡。薄唇一勾。

“回家？”

说着，他喃喃：“也行。”

黎书见他这样，生怕沈晏又要骚了。

她很快改变了主意。

“烤肉店离巨无霸近吗？”

“近，离小巷里那家网吧也近。”

一提起网吧，黎书又想起那热情好客还爱读书的胖老板。

她如鲠在喉。慢吞吞开口。

“那网吧我去过。”

那是她刚从C城回来，不想回黎家，天气又热，无意闯入的。

“我把暑假作业落那里了，老板好像有病，愣是给我填满了。”

沈晏眯了眯眼。

这个故事好像很熟悉。

黎书没发现她神色的变化。

“老头还以为是我做的。”

自此以后，就盯上她了。

沈晏颇难以置信，他想起第一次见黎书就是开学那天，在通往小巷的十字路口。

“什么时候落下的？”

“开学前一天。后来察觉，开学那天还特地去拿了。”

还迟到了。

好吧，沈晏已经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这可……真是巧了。

不过，

他表情很淡：“那对方人不错。”

黎书不赞同这个观点，她摇头语气认真：“可是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沈晏：……

试图挣扎：“人家也算**吧。”

黎书不欲多说：“可是我很烦。”

沈晏真没想到，他随意做的一本作业是黎书的。

那天晚上，被反锁在外，没办法去了最近的网吧打算凑合一晚上。

打游戏打累了，看见边上空白的作业本，一时没事干又失眠，闲着蛋疼做了几题。

他又有轻微的强迫症，索性熬夜全写了。

简直是草了。

他还想说什么，就见黎书板着小脸，很不高兴：“你为什么都在为他说话？你们很熟吗？”

沈晏轻轻‘啊’了一声。

他伸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嘴里有病的人应该是我。”

黎书：……

似无法消化这句话，黎书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以，她的暑假作业是沈晏写的？？？

不是网吧老板？

沈晏也没想到这件事的狗血发展。不过也对，那时的黎书也的确不像是个会写作业的。

两人相顾无言，一路再无话，直到下了车，黎书走的慢，亦步亦趋跟在沈晏身后。

黎书视线朝下，去看少年修长如玉的手。

这手怎么像人一样贱呢。

看见作业就忍不住填上？

沈晏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他斜睨黎书一眼：“盯着我的手干嘛呢？”

说后，似恍然大悟。

他啧啧一声：“想让我牵你啊？”

他神情疏懒，慢腾腾掀起眼皮。他嗓音本就低沉，这会儿刻意拉长尾音，听的人一个激灵。

“这种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黎书：……

她撇开视线，压根不想理他。

走快，直接超过了沈晏，像是遇见了脏东西般，想要拉开和沈晏的距离。

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沈晏看见，她面上的红晕。

真是见了鬼了。随随便便几句话，她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沈晏把手搭在裤兜，慢悠悠走在黎书后面。

“走这么快干吗？烤肉店还能跑了？”

“还是说，你害羞了？”

黎书装聋。

可身后的人显然不想放过她。

少年笑声顺着寒风吹来，却好听的让人耳间一酥：“被我说中了？小矮子，你别是不好意思吧。”

这个人，真是。

黎书深深呼了口气。面上不复先前的烫意。不想掉价，被沈晏牵着鼻子走。

她慢吞吞转头，对上沈晏细长的凤眼。

白嫩的小脸尽是无辜和恹恹。

而后，在沈晏不解的目光下，她伸出一只手。

语气平静的过分。

“牵吗？”

沈晏一哽。

他笑意一顿，喉结滚动。

这一瞬，思绪万千。

想不想是一回事的，可能不能也是一回事。

他现在拿什么身份去牵。

黎书不懂，他不能装不懂。

瞎占便宜。

黎书见他不说话，乐滋滋的占了上风。

天色渐暗，光线稀疏。路灯还没亮起。

少女心满意得眉眼带笑，她努力着压住快上翘的嘴角。

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学着沈晏平时能气死人的腔调：“喂，光会讲空话，你怎么就这么孬呢。”

沈晏气笑了。

理智被压倒。

他直接抓住黎书的手。手心的触感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捏了捏。

黎书一滞，傻眼。她低头去看。

下意识往回抽。

可沈晏哪能让她如意，丝毫不让她抽身。

他看够了黎书的吃惊和泛红的耳根，这才慢条斯理的拉着她往前走。

少年意气风发又带着不自知的餍足。

这么一握，就舍不得松了。

是黎书激他的，他想，那这便宜就一次性占个够吧。

“牵着也好，不会丢。”

黎书心跳加快。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假装无所谓，挣扎几次未果后认命了。

不然总觉得太矫情。

毕竟，沈晏的那张脸还真算不准是谁在吃亏。

正想着，沈晏脚步一顿，侧头看着她。笑的意气风发，微微俯身，与她平视。

“喂，要尝试一下十指相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