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晟前辈垂落脸，看着面前的茶杯：“我失去了整个小队，也失去了对体内附魔的控制，我们所面对的千年附魔的力量，使他暴露了本性，他开始吸食，我想控制住他，但他越吸食，力量越大，他甚至将我的元神都排挤出了我的肉身，彻底占据了我的身体……”

寒晟前辈不再说话，像是彻底自闭。

曾经的天域骄子，仙遣营的骄傲，升仙之星，最终沦落到被一个附魔踢出了身体，这个错，从他妄图与附魔共生开始。

寒晟前辈是自省过的，正如他曾经说的，自己真的做错了。

“后来师尊赶到，封印了你。”鹤华教授看向寒晟，“原来那不是你，你怎么不出现？不告诉我们！”

寒晟前辈没脸的将头几乎低落桌面：“你觉得……我有脸吗？看到他被你们封印，我也就安心了……”

“你怎么能怂！你怎么能！”鹤华教授愤怒地一把揪起寒晟前辈的衣领，狠狠地抓到自己面前，悲痛而怒其不争地看着他。

寒晟前辈眸光一痛，也激动起来：“那你让我该怎么办！那是我生出来的附魔！他已经和我的肉身合二为一了！他占据我的肉身，把我赶出来是好事！不然你们再把我装回去和他继续缠在一起吗！”

鹤华教授怔住了神情，慢慢放开了寒晟前辈的衣领。

寒晟前辈这句话也没错，虽然如今我能让他和附魔儿子分开，但真不如附魔自己将他踢出来得好，那样他没有痛苦，对他的元神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这也证明，他的附魔儿子真的人格独立了，他不想和寒晟共生，他想做一个人！

寒晟前辈侧开脸：“我们已经是高阶修仙者，不过一具肉身而已，我回到肉身，等于回到牢笼，当时到处都是尸体，都是肉身，我就选了这个吴庸的，成为一个地勤，还自由点。”

寒晟前辈烦躁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啪”一声放回桌面：“而且，以当时的我来说，我是要面子的，与其回去丢脸，不如怂起来算了，反正附魔已经被关入无极炼狱，不会再作怪。”

鹤华教授无奈地长叹一声：“是……如果你回来，也是和他一起进入无极炼狱，或许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但现在有这孩子了。”寒晟前辈指向我。

鹤华教授也看向我：“洛灵，那你对天域的寒晟的治疗又是什么？”

我也纳闷了，双手环胸，细细思索：“根据寒晟前辈所说，这只附魔是真的成人魂了，所以他只要不吸食负能量，应该不会暴露，而且他很聪明，知道用另一只附魔，来伪装成他被附魔入侵，让你们相信那就是寒晟前辈，我猜测我从他身上取走的，很有可能是他吃剩的。”

鹤华教授和寒晟前辈的神情都僵硬了。看书喇

我能怎么办？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继续说道：“经过无极炼狱这次，他一定会变得更小心，他很有可能会努力戒断对负能量的需求，因为，他想活下去，以天人的身份。”

失去自由的人，对自由的渴望一定比其它欲望来得更强烈。

直到他彻底拥有了自由，其它欲望，才会渐渐再次占据主导。

所以，暂时来说，寒晟前辈的附魔儿子一定会努力扮演好寒晟，克制自己对负能量的渴求。因为他还在观察期。

鹤华教授和寒晟前辈在我说完后，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与安静。

我默默地给他们两个老基友再次添茶。

“是我做错了……”寒晟前辈跪坐原地对鹤华鞠了深深一躬，“我听说了，你因为我的事而离开了仙遣营，对不起，我怂了，我辜负了你。”

鹤华教授心痛地注视寒碜前辈一会儿，转开脸长长叹息：“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怎么办？”

鹤华教授转回脸看寒晟。

寒晟坐直身体，郑重地看向鹤华教授：“我会承担自己的过错！”

鹤华教授沉沉盯视他一会儿，垂眸：“不用急，难得有一个附魔成人，也是千年难遇的研究对象，而且，万物有了灵性，便当众生平等而论，不可随意诛杀，若他真的不作恶，我等应当担起引导他从善，让他做一个真正的人的责任。”

我看着鹤华教授开始出神，他现在要做的，正是神风他们神族对我所做的。我跟这个附魔人有共同点，但又不同。

我有自己的肉身，对负能量并不渴求，虽然它可以成为我的力量之源，但我对它并不上瘾。

而且，我不仅可以吸食附魔之力，还能吸食恶魔之力，真魔之力，妖力。

神风他们认为我可能更偏向于魔神，因为我吸食的属于世界阴阳之力中的阴之力。

但我同时又可以自己修炼灵力，所以，理论上，我也能吸食灵力，而和神风那一晚后，我又吸了他一小部分神力。

灵力，仙力，神力属于世界之力中的阳之力。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

说我是神魔同体太过笼统，我想知道的是我的起源，我到底是由什么而孕育出来的。

太阳神生于太阳，月神生于月球，大地之母生于地，刑天魔神生于怨恨之气，漫天诸神，六界万物，都有自己的起源，那我呢？

就连孙悟空，都说得清，人家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小灵，你这么看着我，是想和我约会吗？”忽然间，鹤华教授带着沙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将我浇醒。

我竟是反射一样心虚地扭头看门口，风后没来吧。

本女王什么都没做，是鹤美人撩我。

“鹤华，不要撩你徒弟，你知道她男人是谁吗？我担心你会寄。”

我又僵硬地扭回头看寒晟前辈，你知道好多啊。

鹤华教授笑眯眯看着寒晟前辈：“我知道，她男朋友是神风，一个很神秘的……学生。”

鹤华教授又笑眯眯看向我，我眨眼朝天，别看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上面下来历劫的贵子不少，你小心。”寒晟前辈一本正经提醒。

鹤华教授扬唇一笑：“你又怎知我们两个不是下来历劫的呢？”

寒晟前辈像是被醍醐灌顶般睁大眼睛：“对啊！有可能啊！那我就更可以躺平了，这么拼命升仙干什么？反正我原本就是仙。”

鹤华教授直接白他一眼，又是亲基友式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