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

“对，就是道门。”黑石吞了口口水，道：“这是我国的本土宗教，流传了很久，有很多厉害的法术流下来，大佬实话说，我们特能人虽然厉害，但是一旦突变，有什么特能一辈子就固定了，只能吸收暗石的力量慢慢增强特能效果。可是道门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呢，他们可以不断地学习新的法术，会越来越强，成长得越来越恐怖。”

黑石的脸色变得颓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嘿嘿一笑，道：“不过我们特能人是有明显的优势的，这一点道门绝对比不上。”

吴越：“是什么？”

黑石：“大佬你没有感觉到吗？自从你变成特能人，你没有感觉大家都是心连心吗？虽然这样说很肉麻，但是事实如此，我们信奉着同一个主，有种同一个信仰，只要祭司一声令下，我们就能为主赴汤蹈火，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感觉多么美妙啊，我就是那扑火的飞碟，能把自己燃烧殆尽！

黑石：“在我们内部，有一种说法叫‘蚁族人’，我们就是一些蚁族人，能为了蚁族奉献自己，但是道门却做不到，他们是狮子，是老虎，是任何厉害的野兽，却不能是蚂蚁。不说他们教派和教派间的争斗，就连教派内部，都充满了斗争，这样的道门，能成什么大事？”

祭司……是祭坛里的主持人吧，这又是一个新的名词，还有黑石说的蚁族……吴越从来不怀疑蚂蚁的强大，反而有些敬畏它们那种无比凝聚的团结与毅力。

“那么夏国呢？那些强大的科技，也很厉害吧，而且他们也很团结。”吴越试探着抛出话题，想得到更多情报。

“切，夏国？”黑石嗤笑一声，道：“我以前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也很为夏国自豪，发展得多快啊？”他咂咂嘴，接着说：“可是自从拥有了特能了，我就发现，科技那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被我们耍得团团转。”

吴越略微点头，这次已经得到很多情报，再问下去就显得奇怪了，他便随口感叹一句：“真没想到啊，那些道士们还真有些东西，我还以为都是骗子呢。”

听到他这句话，黑石蓦然感觉这胖哥接地气了很多，气势也没那么吓人了，可能之前他就是胆子太小了，把对方幻象的太厉害。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拍了拍小胖的肩膀，说：“好好干，把这些人全贴上奴隶印记，我给你四……不，五个暗石，怎么样？”

“可以，谢谢黑哥。”吴越同意。

“这个画法啊，你就跟着这个线条画……”黑石又说了一大堆画符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他侃侃而谈间，却没注意到，一丝灵气从吴越袖中穿出，连接着房门。

房内，吴倩倩脸色苍白，听到外面传来的清脆的声音，不敢置信地问：“怎么会这样？他们居然要把我们变成奴隶？！”

慕慕坐在一个角落里，她的衣裳破碎，眼神失焦，看起来非常凄惨，此前已经有几个男人不住地把眼睛斜向她，似乎在觊觎着什么。

但是当外面聊天的声音清晰传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大家声音喧哗起来，有些人甚至愤怒地大力踹门，试图把大门给踹开，但是无论他们用多大的力气，这不锈钢做的铁门都纹丝不动，甚至外面都没听到他们的踹门声，还在继续聊天。

“怎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踢不开，为什么外面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有人绝望地大叫起来，歇斯底里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老子TM地就不该来这里，这里就是个传销窝点，TM的老子出去就要报告安防来抓人，草他妈的把老子关在这里！”

“妈妈，妈妈，我不想变成特能人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小小的房间内，众人的哭声、喊声、哀嚎声，连成一片，印照着这里宛如人间地狱。

外面，却是一片岁月静好，这儿的房门本来就是隔音效果非常强的，吴越只是用灵力开了个单面传音，里面的声音一点儿也没传出来。黑石把画符步骤全部交代清楚后，还给吴越在隔壁准备了个房间专门用于画符，随后便说有事先离开了。

吴越到了隔壁房间，摊开纸笔，提笔，一挥而就。这个符很容易画，比他画的清心符容易多了，真不知道黑石为什么特意找人来画，还说这个很费心神。

不过，这似乎是他画符太多了的关系，吴越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画符的时候，确实很费精力，而且《符文入门》里有很多关于画符的小技巧，普通人不知道那些，画起来就会有些难。

画完之后，拿着这张符，吴越陷入了沉思。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张符的原理在绘画之时他就隐约感觉到，联系自己符文相关的知识，这符的作用是控制精神，跟清心符的清净心灵的原理有些像，甚至它们的笔画，在某个程度上都是相似的。

然而这符的使用方法，却是滴血认主，用血去控制……

用身体基因去控制精神和灵魂吗？

精神是什么？灵魂又是什么？

拿起新鲜画完的符文，轻轻一按，符文就贴上自己额头，再拿下来时，黄纸外表没有任何变坏，只是灵气尽失。

【吴越，你疯了，你在做什么？！】系统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只是尝试。】吴越回答。

他感受着符文进入的感觉，好像脑海深处被戳入一个东西，刚开始有点不适，很快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随后，他飞快地再次画了一张符，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入符中，拿起符文，手缓缓抬起。

拿符的手微微颤抖。

【系统，你在干预我的身体。】吴越的话是陈述句，系统闻言一个战栗，松开了钳制。

吴越再无阻碍，迅速将符贴到自己额头上，符文光芒一闪而没，随后再次变成毫无光泽的普通黄纸。

吴越却进入了一个奇妙又崭新的天地。

这种……我控制我自己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那个主体思维，正被一根绳子紧紧地捆绑着，而在一边冷冷看着的捆绑者，也是自己。

好像一个人被分成了两部分，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自己可以随时给自己松绑，又可以再次捆上去，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虽然没什么价值。

不，有价值！这就是吴越的目的。

吴越看向被捆的核心，自己的脑海深处，那个白色的小小一团。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是外来的，不属于他的。

想到刚才系统强行控制身体来阻拦他，吴越开心地笑了，问：【系统？】

【啊，该死的吴越，你竟然敢谋害本统，可恶，快点放了本统！】系统在脑海内嚷嚷，连带着那团白色都在不断地震颤。

【我以身犯险，来试验这玩意的效果，就是为了万一能绑住你，你觉得我会放了你吗？】吴越带笑的声音反问道。

【什么？你居然这么恨我？我是你的系统啊！我一直在帮你！】系统气得在脑海中大叫起来。

【帮我？可是你的自由性太大了，我不喜欢我的脑海中有别人存在。】

吴越冷漠地说道，就像言情小说中的霸道总裁：【系统，我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离开我的大脑，还是就此消亡。】

奴隶印记已经完整地控制了吴越的灵魂，包括吴越灵魂中隐藏的小系统，只要他心念一动，系统就会瞬间湮灭。

这就是伪特能人的可悲之处，生命已经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从灵魂中被印刻了对奴隶主的恐惧与臣服。

【我……】系统纠结，可下一刻，那种恐怖的气息锁定了它，让它感觉自己瞬间就会灰飞烟灭，系统吓得肝胆欲裂，大喊：【脱离，我愿意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