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烨？”霍爷爷捋了捋斑白两鬓，站起身来，踢了踢旁边道深：“收摊。”

道深眉毛横挑：“这又不是我的摊。”

“老爷子庇佑你这么多年，今儿看到熟人，就想反抗我这把老骨头？”

“我收！”

谁让他厉害，道深拍开肩膀上骆清绝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摊。

霍爷爷背着手走进不远处一个小酒馆，酒馆老板似乎认识他，也没问，就上了几坛酒。

霍爷爷看起来跟普通老人似乎没什么两样，或许是返璞归真吧，他喝碗酒，才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两人。

“龙凤之姿，龙吟凤鸣双神剑在手，天机石在身，你们想知道，怎么不自己算？”

语气里隐有责怪之意，凤鸢歌和君珞玉目色微沉。

凤鸢歌抿了抿唇，道：“我们算不出来。”若算出来，也不会来此寻他。

这件事凤鸢歌并没有错。

当初筇烨突然冒出来说是她弟弟，之后就一直纠缠跟着。

凤鸢歌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何况那会儿她才不过二十岁，怎么会有一个两百多岁的弟弟？

换做谁都不会信吧？

后来，她决意回去。

让太阴烛龙送他回塍州，这也是为筇烨好，不想连累他。

君珞玉眼睑微掀，眸低紫光流转：“霍前辈，如果你知道筇烨所在，还请告知。”

“对你——”霍爷爷看君珞玉：“是我该行礼，但我这把老骨头啊活了这么久一段岁月，没有向别人行礼的习惯，你这一声前辈也是折煞我。”

君珞玉倒了碗酒陪他喝：“筇烨喊您一声霍爷爷，在下自然不敢造次。”

面雕刻如画般俊美，玉簪冠于顶的发垂下一半，两三缕飘在身前，落在碗里沾了酒水，墨袍加深，幽紫的眸子深邃幽远，身上气质出尘，眉宇间笼罩龙气，该是九天上的神姿。

此时却自屈身阶，坐在罪城深处破落的酒馆，端着边角破了的碗，没有优雅可言的大口灌着最普通酒。

他是为了凤鸢歌。

霍爷爷又怎会不明白。

他看向凤鸢歌，一袭金线绣凤的白色长裙，三千青丝披散于身后，头顶一根玉钗，银色长穗微微摆动，肌肤胜雪，姿容倾世，凤眸幽远深沉，本该凤气逼人，却死气缠身。

千年前，霍爷爷也见过两个这样的人。

他们感情不知归路，落得的下场很是凄然，

这一世再相遇，又可能得善终？

霍爷爷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如今凤鸢歌来找筇烨，定当是确定了身份。

他放下酒碗，淡淡道：“小烨在西灵海。”

当年太阴烛龙送筇烨回来，被他在州门拦下，得知凤鸢歌的事后，他就压制住想要去救她的筇烨，请太阴烛龙把筇烨送进了西灵海。

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可以放他出塍州，可以任他在圣兰大陆上闹，但去救凤鸢歌送死那种事，他不会。

西灵海，那个地方很危险。

谢过霍爷爷后，凤鸢歌和君珞玉两人准备独自前去，不带墨子书几人。

凤鸢歌请了霍爷爷照看他们：“麻烦霍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