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凤鸢歌从顼蓥嘴里问出不少东西来。

都关于黑暗公会。

不过始终没问出黑暗公会的老巢在哪。

她拎着顼蓥去了凤家墓园。

“给我爷爷磕头。”

顼蓥不干：“你爹娘杀我部下，我杀他们给你留的守护者，公平的事。”

这话他说了已经不下上百遍。

他觉得自己这五百年来受的苦，都没这几个月受的折磨多。

凤鸢歌没说话，拿出了匕首。

身上几个血洞虽然已经修复，可顼蓥看到那闪着金光的匕首，还是觉得隐隐作痛，但他依旧不会底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你就算把我戳成筛子，我也不会磕的。”这会儿，他对这女人完全没了半点美好怜香惜玉，就是个魔鬼。

“哦。”凤鸢歌收了匕首。

顼蓥却立刻竖起防备，这女人可从来没这样过，难道又要换招数折磨他？

凤鸢歌墓碑前的石阶上坐下，托着下巴看他：“我要回圣兰大陆了，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是该把你带回去再杀，还是直接把你千刀万剐，炼了你的神魂。”

顼蓥：“…”他就知道这女人没好心。

看着眼前墓碑，趴在地上的他，翻了个身跪下去。

跟回圣兰大陆相比，尊严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站在主楼楼顶，可隐约看见这边墓园。

凤沧澜拿着个望远镜在看。

他身后站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摆着画架在画画。

她把手里画笔放下，凑近凤沧澜：“在看什么？”

“没什么。”凤沧澜收了望远镜不给她看。

看着她那单纯清澈的瞳孔，叹了一声：“对不起，让你跟我一辈子待在这里。”

“我愿意啊。”女子摊开手深呼吸，笑的灿烂：“你知道我是个孤儿，以前为了活下去天桥下都睡过，这里对我来说如同城堡，就算永远不能出去，也没什么。”

凤沧澜视线幽远的落在西边那片墓园，眼底一片复杂：“是我错了。”

他知道凤鸢歌还要走的。

他有预感，凤鸢歌这次离开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他也都不想知道了。

他也终于开始醒悟开始愧疚。

如今不是凤鸢歌囚禁，而是他自己囚禁自己，他要向父亲他们赎罪。

看着他突然在天台朝着西边跪下，女子微愣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她知道那边是凤家墓园。

凤鸢歌看着顼蓥磕了头，也跪在墓碑前磕了几个头：“爷爷，我要离开了。”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回到小阁楼，见她拿出神祖像，顼蓥很是激动，他知道当初凤鸢歌就是以血激活这尊佛像被带往圣兰大陆。

他和廖魑研究了这么多年，得出的结论是，只有凤鸢歌的血可以开启。

如今，他终于能够回到故乡去了吗？

旁边轮椅上坐着的君珞玉面上却没什么开心，他看着一副心事重重凤鸢歌，抿唇问：“你决定了吗？”

他知道凤鸢歌一直想要回来，他也知道凤鸢歌讨厌圣兰大陆。

凤鸢歌回眸，四目相对。

她笑着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