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祭坛漾起白雾。

银濯缓缓张嘴，一滴精血飞出落在祭坛上，与之融为一体，刺眼的乳白色光芒乍开，整个祭坛都被迷雾覆盖。

像是在念什么咒语，银濯淡粉的薄唇不停低喃着。

那些白色的雾开始朝着祭台中间聚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一道人形。

是个女子，容貌倾冠世间。

若此时凤鸢歌在这，她定会震惊，因这女子竟是在天寅学院石窟时，银濯给它所看冰晶里出现的第三个，跟她模样几乎如烙印一般，站在冰山之巅的白衣女子。

“姒鸢…”银濯唇瓣耸动。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琉璃般的凤眸里满是迷茫，她视线扫过四周最后落在身前银色身影上，有了七分清明。

“银濯？”她有些不确定。

“是我！”银濯一步一步走到女子身前，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直接穿过抓了一把白雾。

“为什么要留下我的残念？”女子看着银濯，一双凤眸里哀伤开始弥漫。

“姒鸢，我…”银濯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死了…我杀了他…”女子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整个人被哀伤包裹起来，有泪从眼角滑落，目光开始涣散，嘴里一直喃喃低语着：“他死了…”

“似鸢！”看凝聚起来的身影开始淡化，银濯连忙施法，再次吐出一滴精血打入祭坛，祭坛上源源不断的涌出逼人寒雾，凝固着女子那虚无的身躯。

“他没死！”他还是开了口。

他看着眼前沉浸在哀伤里一度想要自毁的女子，掩去眼底深处的痛，一字一句道：“似鸢，他没死，他还活着。”

女子有一顺怔然。

她抬起头来看银濯，声音虚无缥缈：“你骗我。”

“似鸢，我从来不会骗你。”银濯眼睑微遮：“你本就不会死，当年自毁毁掉的也只是身躯，两位上神将你神魂召回，养在火晶莲里，重新凝聚之后送你去转世在凡间历练涅盘，如今她已经重新踏入这个世界，只是没了所有记忆，就像是一个新生体。包括君谒，他也未曾死，只是把神格封印坠入圣兰大陆，从孩儿童开始长大，他和涅盘的你在一起…”

说话间，银濯打出一片冰晶。

凤鸢歌和君珞玉两人相处的画面在上面不断闪烁。

“阿玉…”女子抬手，眼底有泪水涌出，可她本身就是雾气所凝，落下的泪也不过是雾珠，没有实体。

许久后，她稳住情绪，对银濯道：“…谢谢。”

她对他还是这般有距离。

银濯心底漾起一片苦涩，他终究比不上那人。

他压下心底酸处，眸光温柔的望着她问：“她的名字叫凤鸢歌，如今就在这极雪深渊，你可要见见她？”

“凤鸢歌…不了。”女子摇了摇头：“她与我本是一人，既与阿玉重逢，那便是好的，等她以后想起时定也是开心的，我不过一缕你的执念凝聚出的残魂，存留不了多久，没必要再去影响她…”

“姒鸢…”

“父亲母亲既如此做，定是有他们道理，让她多经历些历练吧，不然它日定要输给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