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泄愤

洛燕新和赫连厚石是同胞兄弟，见到自己父母的头颅悬于城墙之上示众，自然愤慨，不顾成修和封奈的阻止，就找呼衍莫要说法去了。

成修和封奈也是十分气愤，就想办法将赫连厚石的双亲的头颅从城墙之上放下来。

这也惊动了东旗士兵，封奈为了掩护他们逃跑，被箭射伤。

他们一路逃亡，不幸被抓。

正当他们以为计划失败的时候，追捕他们的东旗士兵当中有赫连厚石当年的部下，而他们带走的又是赫连厚石双亲的头颅，念及旧情，赫连厚石的旧部为防走漏风声，就果断杀了追随呼衍莫的士兵，然后放他们回了大瀚。

听成修说完他们去东旗的经历后，赫连厚石已然哭得喘不上气来。

应绪更是愤怒地猛拍桌面，“是呼衍莫做的？”

成修哽咽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千辞山现在是他的地盘，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这呼衍莫真是毫无人性！”白及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赫连厚石早已投靠大瀚，若要问罪家人，早在赫连厚石回东旗调查陆斜时暴露后，就该如此的，为何偏偏挑在成修他们营救黄子文这个时候？

“石头双亲出事是什么时候的事？”白及问成修。

“七月初。”

七月初……

正好是陆斜被抓一个月后。

一个月，足够将陆斜被抓的消息传回东旗了。

想到这儿，白及不禁想起陆斜当日的威胁。

白及难以相信这跟陆斜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侍卫来报，有个叫洛燕新的人求见。

洛燕新？

成修一听到洛燕新，就向大家解释他是赫连厚石的弟弟。

于是，应绪就让下人带洛燕新进来。

洛燕新一到，看到了赫连厚石，就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眼泪随即落下，道：“赫连厚石，你看，这就是你执意要投靠瀚朝的下场，阿塔阿娜都死了，你开心了？满意了？”

“所以这真的是呼衍莫做的？”赫连厚石问。

洛燕新当即冲赫连厚石的脸砸下一拳，直接将他打倒在地，道：“你还有脸问！”

白及上前推开洛燕新，护在赫连厚石面前，冲洛燕新吼道：“你以为就你伤心吗？石头就不伤心吗？”

那一拳打得赫连厚石血从嘴角流出，随后起身，轻轻推开白及，对洛燕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是在你的旧部的保护下，从呼衍莫手里逃出来的。可惜那些兄弟全部都死了。”洛燕新哽咽着，“我不知道呼衍莫究竟在密谋什么，但能知道的是，他有意单于之位。而我们父母的死，是因为瀚朝抓了一个人，至于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呼衍莫为了泄愤。”

被大瀚抓的人，又跟呼衍莫有关系的就只有陆斜了。白及仓皇地看着应绪。

应绪脸色十分凝重。

“究竟是什么人，在呼衍莫心中有着如此高的地位？”成修感到不解，盯着洛燕新。

“那谁知道呢？”洛燕新没好气地反问。

陆斜就是册律耶齐，是制造了两场瘟疫的人，这件事只有白及、应绪和皇上知道，属于国家机密，所以成修自然不知。

白及感到难以置信，所以赫连厚石双亲被杀都是因为他？陆斜警告过白及，不要泄露他的身份，可白及不听，不仅告知给了应绪，还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

随着陆斜身份的泄露，所以呼衍莫借此报复？

这样想也不是不可能。

白及感到头皮发麻，双腿一时无力，瘫软在地，视线木讷地转向那两个头颅，嘴里喃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还能有谁？”赫连厚石悲愤地盯着应绪，“关岄侯，你告诉我，我阿塔阿娜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赫连厚石，这本就是你投诚大瀚所应该想到的后果。”应绪坦然地瞪着他，“所以你现在是在质问本侯？”

赫连厚石缓缓向应绪靠近，眼中带着悔恨，“什么狗屁册律耶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踏马就不该去调查什么册律耶齐！”情绪越来越激动，“你们人是抓到了，我父母死了！”伴随着最后的声嘶力竭，赫连厚石一把揪住应绪的衣襟。

“赫连厚石，杀你父母的又不是应绪，你冲他发什么火？”白及站起来对赫连厚石吼道，“赶紧给我放开！”

应绪抓住赫连厚石的一只手，反制其背后，直接将他整个人摁在门板上，叫他动弹不得。

“应绪，你做什么？”白及惊愕地看着应绪。

应绪瞧着挣扎的赫连厚石，道：“你无非就是想讨个公道，那本侯不妨告诉你，这世间的公道向来由强者说了算。你赫连厚石算个什么东西？那呼衍莫又是什么人物？你赫连厚石，无权无势，而那呼衍莫坐拥跟东旗单于不相上下的势力，你要拿什么去报仇？赫连厚石，本侯答应你，他日定帮你报了这血海深仇。”

“此仇不报，我赫连厚石誓不为人！”赫连厚石愤怒到了极点，一拳重重地砸在门板上，直接将门板砸开几道裂缝。

“是啊，赫连厚石，又不是关岄侯杀的你父母，你冲关岄侯发什么火？”成修在一旁劝道，“咱们冤有头债有主。”

“你就是关岄侯？”洛燕新看着应绪，一脸桀骜。

应绪轻“嗯”一声，然后放开赫连厚石。

“就凭你？”洛燕新眼中带着对应绪的质疑，或许是看他稚气未脱，年纪尚轻，“你舅舅楚晖跟我们东旗打了数载，也只能算是小有成就……”

“洛燕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赫连厚石当即呵责洛燕新，随后在应绪面前跪下，带着歉意，“关岄侯……方才是属下冒犯……”

“无妨，让他说下去。”应绪一脸坦然地说。

洛燕新这下更加嚣张了，说：“你已经一年没上战场了吧？听闻你是你舅舅带出来的，想必能力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赫连厚石你是抽了什么风，就算要投靠也是投靠楚晖，竟然投靠他？”

“洛燕新！”赫连厚石再次呵斥。

“就凭你也配评判本侯？”应绪斜目瞧了洛燕新一眼，一脸淡然地反问。

洛燕新一脸傲气，但也被应绪一句反问怼得说不出话来。

“现下，死者为大。洪声，备两口棺材，寻个好地方，帮赫连厚石先安葬好二老。”应绪对洪声吩咐道。

“谢关岄侯。”赫连厚石朝应绪充满感激地叩拜下来。

洪声得令后，当即去办了。

而对应绪保持质疑的洛燕新，脸上开始有了些稍纵即逝的改观之色。

待洪声安排好后，白及和应绪跟着一起去安葬了赫连厚石的双亲。

出于对赫连厚石双亲之死背后，呼衍莫真正的意图的质疑下，白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果断离开了坟地。

他想亲自去问问陆斜，这一切是不是跟他有关。

“白及，你去哪儿？”应绪追上来，拉住白及。

白及沉默着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跪在父母墓碑前的赫连厚石和洛燕新，回过头时眼中满带悔恨。

“无论如何，我都要问一个为什么。”

随后，白及挣开应绪的手，自顾自地走。

应绪开始有些明白白及在想什么，就叫上洪声一起走。

没出应绪所料，白及想来的地方就是京兆府。

因为是应绪主管陆斜一事，所以很顺利就带白及进了京兆府。

“你怎么来了？”

这是陆斜见到白及时说的第一句话。

被关了这么久，也严刑拷问过，他身上的囚衣全是鞭子打破皮肉被血浸透的血痕。

“哦～想必是关押了我这么久，想让你来改变我的供词吧。”陆斜嗤笑，“区区口腹之欲、皮肉之苦就想我承认那些我没做过的事，哈哈哈……可笑……”

“关岄侯，这家伙嘴硬得很，大刑加身都不肯招。”说话的是京兆尹，神情显得很无奈。

“你对他动刑了？”应绪带着责备般的语气，质问京兆尹，随后瞧着陆斜，“哦，本侯忘了，这京兆府由京兆尹统领，京兆尹对狱中犯人做什么，本侯可无权干涉。”

陆斜将头伸向应绪，面露乖戾，道：“既然没证据证明我犯了法，是不是该放了我啊？”

白及冲上前，一巴掌扇在陆斜脸上，道：“你清醒一点吧，呼衍莫是不可能会来救你的。”

陆斜冷笑一下，面露不解道：“白及，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事到如今，身陷囹圄，陆斜仍是不肯坦白。

“说，赫连厚石双亲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因为我坦露了你的身份，所以呼衍莫才杀了他父母？”白及带着悔恨大声质问。

陆斜思索须臾，然后冷笑起来，道：“白及，你怕是问错人了吧？这你应该去问那个叫呼衍莫的，不应该问我。”

“在我面前你还要装傻！洛燕新去探问过呼衍莫，是因为大瀚抓了他的人，所以才杀了赫连厚石的双亲泄愤！时间点正好卡在你被抓后。若我记得没错，你当初在我面前自爆身份之时，就以他人性命威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