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吾身早已许家国

“我这边也查出了一些东西，陆斜可能是被人嫁祸的。”

应绪疑惑地瞧着白及。

“但策划鼠疫是他亲口在我面前承认的。”白及连忙说，“而那只准备拿来害你的蜈蚣有可能不是他做的。”

白及就把徐来的发现一五一十给应绪说了。

应绪知晓一切后，决定先进宫向皇上说明情况，派人去乌桓国调查一下养料的真实性。

白及也觉得现在不是妄下结论的时候，待调查清楚了才可判定陆斜所做罪恶。

于是，应绪再次进宫。

而白及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次日，天空下起微雨，苍穹布满乌云，像被抹了一脸煤灰。

白及站在回廊处做着伸展运动，希望借此摆脱雨天带来的疲乏。

侯府来人禀报，说应敏和孙小姐来了。

孙雯雯指名要见白及。

白及不禁好奇，这孙雯雯不是应该来找应绪吗，来找他干嘛？

怀着这样的好奇，白及前去正厅见了孙雯雯。

不过孙雯雯不是跟应敏一起来的吗，怎么不见应敏的踪影呢？

白及也不好打听，而是率先向孙雯雯行了一礼，客客气气道：“听说孙小姐要见白某？”

孙雯雯也显得很礼貌，上前扶起白及，“白大夫不必多礼。”

“不知孙小姐找白某何事？”

孙雯雯转身拿起一竹篮，里面装着很多糕点，送到白及面前，笑盈盈地说：“与白大夫见过这么多次了，都还没好好认识认识呢。我此来就是想跟白大夫交朋友的，这是一点见面礼。”

无事献殷勤，必有猫腻。

白及僵着手，不敢收，然后硬扯出一丝礼貌的笑，说：“交朋友就交朋友，哪有收礼的。更何况，无功不受禄，恕白某无福消受。”

见白及不肯收，孙雯雯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把礼物放到一边，然后说：“我看白大夫素来与阿绪交好，定知他喜好。”

果然还是冲应绪来的，看样子是想向白及打听应绪的爱好。

很可惜，白及对应绪的爱好并不是很了解。

“额……这个嘛……”白及有些汗颜，“他不喜欢喝酒，这个我是知道的。”

“阿绪近来可对你讲过对我的感觉？”孙雯雯眼里带着试探。

一来就这么直截了当嘛？

白及怔了一下。

“讲过！”白及装作很肯定的样子。

可以看出孙雯雯的双眼瞬间放光，一脸急切，又一脸期待，“他说什么了？”

白及避开孙雯雯的直视，希望能掩饰住自己撒谎时的心虚，然后支支吾吾起来，在脑海里开始组织语言。

“他说孙小姐你长得沉鱼落雁，人也知书达理，单纯善良，反正对你尽是夸赞。”

“他当真是如此说的？”孙雯雯面露惊喜。

白及肯定地点点头。

“那……白大夫，你能否帮我个帮？”孙雯雯试探性地问。

“你且先说。”

孙雯雯神神秘秘地示意白及靠近些。

白及侧耳过去，听孙雯雯低声诉说请求。

待到应绪回来，孙雯雯赶紧藏于正厅后。

白及笑嘻嘻向应绪迎过去。

“你回来了。正好，应小姐也来了。”白及说。

“在何处？”

“在后院呢。”

应绪正准备去寻，白及拉住他。

“问你一事呗。”

应绪示意白及说。

“先说好，我也就是好奇。孙家小姐才貌双全，与你门当户对，早已对你芳心暗许，为何你总不解风情？”

这就是孙雯雯要求白及问的问题。

应绪思索须臾吗，道：“吾身早已许家国，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必再累他人守空闺。”

听到应绪这样说，白及也能理解，征战沙场本就是过的刀口上添血的日子，一仗下来，一不小心就是一年半载，运气不好的话，就要命丧荒原了，而孙雯雯正值大好年华，确实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身上。

“现在我朝与东旗，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打仗，到那时，我肯定是要上阵杀敌的。”应绪说。

“我不介意的！”

孙雯雯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白及顿时一惊，我帮你探听应绪的意思，你怎这个时候冒出来？

应绪则面带质问地看着白及。

孙雯雯奔到应绪面前，说：“阿绪，我不介意的。我喜欢你，无关你是谁，无关你是否要为国征战沙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说着，孙雯雯就伸出手，要去握应绪的手。

应绪反应极快，侧身躲开，把双手负于身后。

“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孙雯雯此刻已经把自己置于最卑微的境地，犹如阳光光线下静静漂浮的尘埃。

“那若是本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应绪突然说。

白及惊愕地睁大眼睛，疑惑应绪啥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孙雯雯同样很惊讶。

“不可能……”孙雯雯满脸难以置信，“阿绪，你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不仅孙雯雯不信，白及也不信。

“孙小姐，本侯很感激你以前的雪中送炭，若孙小姐愿意，你我两家依旧交好，但感情之事，还望孙小姐能早日放下执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应绪劝告道。

孙雯雯依旧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将目光转向白及，说：“白大夫，阿绪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吗？是谁，告诉我！”

额……这叫白及咋说，他也不知道应绪何时有了喜欢的女子。

白及干巴巴地扯出一丝笑，说：“啊这……”还是把这事甩给应绪吧，“对啊！应绪，你啥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都不知道？真是有够不仗义的，也不说来让我给你把把关！”

说着，白及特地瞄了眼孙雯雯的表情。

“藏得挺深啊你！”白及带着些责怪对应绪说。

看到孙雯雯铁青的脸色，白及就知道自己甩锅成功，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应绪盯着白及，意味深长地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白及微怔，原来应绪是单相思啊，也不知是哪个女子能得应绪青睐。

不过现在不是八卦这些的时候，反正跟我没关系，我还是先溜吧。

白及正准备溜，应敏就出现了，身后跟着一群侍女。

“绪弟，你回来了？正好，我把她们都带走了，跟你知会一声。”应敏说。

应绪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时，秋露带着秋泽走出来，双双跪在白及面前。

白及顿时一脸懵，这是啥意思？

“秋露，你……”

“白大夫，秋露知你心善，所以想求你收我弟弟为徒，让他跟着你学习医术。”秋露恳求道。

啊？白及依旧在懵逼状态，随后扶起秋露，“你先起来说话。”

秋露和秋泽站了起来，秋露说：“应小姐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好去处，带我们去染坊学织布，以此自力更生，所以我就没办法带着弟弟一起，就想请白大夫能收留我弟弟。你放心，我弟弟很能吃苦的，白大夫你以后可以尽情使唤他。”

确实，秋露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弟弟四处漂泊，也不容易。

但自己也指不定什么会回到现代，到那时，这孩子可怎么办？

“秋露，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白某不才，难担师父之责。”白及婉拒了秋露的请求。

“白大夫，你放心，小泽的吃穿用度，我会付钱，不会让你白给的。”秋露说。

“姐姐，我不要跟你分开。”意识到要跟相依为命的姐姐分开的秋泽，还是忍不住难受，眼泪夺眶而出，将秋露抱紧。

“小泽，你听话。”秋露疼惜地安慰着秋泽。

秋泽越哭越狠，竟突然全身抽搐起来，随之倒在地上，继续抽搐。

白及连忙上前查看，“他怎么了？”

秋露扶住秋泽，面露慌张，更多的还是心疼，“小泽生来就患抽搐症，带他看过很多大夫，大夫们都说这没法治。”

白及扒开秋泽的眼皮，看到他瞳孔上移，露出白眼，四肢也呈强直性抽搐。

秋露按住他抽动的四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场众人也都关切地看着。

白及赶紧趴下去听秋泽的心跳。

心律不齐。

伸手去摸秋泽的颈部，已经有很多冷汗冒出来。

没一会，秋泽就口吐白沫。

“你家有亲人也有这种病吗？”白及问。

“我父亲有。”秋露回答。

“这是小儿癫痫。”白及说，“你别按着他了。”

秋露有些犹豫，但还是听白及话松开了秋泽的四肢。

见秋泽面色已经变得青紫，白及就赶紧擦掉秋泽嘴上的白沫，扒开嘴皮，看到秋泽牙关紧闭，遂把秋泽的头转向一侧，让他嘴里的分泌物可以顺着嘴角流出来，避免阻塞呼吸道，发生窒息。

静待一会儿后，秋泽抽搐的症状有所缓解。

秋露擦去秋泽嘴角的分泌物，然后把他抱在怀里，脸上有说不出的心疼。

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捏了一把汗。

“我答应你。”白及看到这一幕，心生不忍。

秋露面露惊愕。

“我答应你，我可以代为照顾小泽，不过我不收徒。”白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