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雷斟酌着用语，“院长放心，《存在》虽然没打什么广告，但因为有夷州魔王第一首《怒放的生命》的影响，上升的势头丝毫不逊于第一首。歌迷们的反响也很强烈，很多歌迷说，这首《存在》甚至比《怒放》还要好听，也更加打动人心，振奋人心。”

老太太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辨别陈雷这番话的真伪。她知道陈雷跟她也是报喜不报忧的主，尤其是自己推荐的人或者歌。

“不一定吧……我怎么觉得前三家公司好像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目标似的，好像正在竭力打压牛尔的这两首歌。”

陈雷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

“是的……他们这三家唱片公司好像约好了似的，从今天凌晨开始就都展开了全面的广告轰炸。好在我们已经提前撤出了。但前五大音乐网站的试听量和下载量，目前不但没有减缓，还有些增长的势头……”

老太太一听，心里一下就敞亮了。

“那就好！我倒是不太担心歌曲的试听和下载量，赚多赚少只要不赔钱就好。你撤出来的很及时……我刚才发现电台里都是别人家的歌时，担心网站上的歌也是这般模样。怕牛尔受不了这个打击，影响他的创作激情，影响他接下来一些歌曲的创作……”

陈雷一听，这老太太看来是还不知道牛尔在老家时的那些事情……他知道老太太已年近七十，视力不好。平时别说很少看手机，就是电脑都用的比较少。

他只是稍稍想了下，决定还是要给老太太打个预防针。免得她自己突然发现这些消息，甚至明天试听和下载量出现突然的变故，怕她一时间受不了。

然而没等他说话，老太太却直言不讳了。

“我刚才连续切换了六七家电台，听到的都是别人家的歌，牛尔的这两首歌一首也没有听到……既然歌迷们都认为这首歌好，那你就把歌迷们的留言给我念念，我听听他们对这首歌是怎么评价的。”

老太太无疑是将了陈雷一军。

陈雷无奈，只好一边听着这个电话，又打开另一只手机。

全员父亲：“夷州魔王除了他的渣以外，感觉其他没什么好黑的。”

HELLO哈柰：“说句公道话，夷州魔王的音乐才华的确是一流的。这两首歌都是他自己作词谱曲，自己编曲自己唱的。”

风吹拂着的夜晚：“这就是传说中的撕裂性高音吧，见识了，非常好！”

去看世界尽头：“因为这首歌，我永远尊重夷州魔王，无论他多么渣。即便他再睡几个丈母娘，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尊重他。”

失落的南骑：“夷州魔王就应该红，必须红。他的歌都很贴近生活，很现实，很激情。”

魔术师华武：“存在这首歌唱出了生命的哲学。人的存在，在于找出属于你自己存在的意义。想想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坚持理想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身在何方，当初的理想又已经变成了何物……”

Cyocydpyfufpuf：“是否找个理由继续苟活，还是纵身一跳，永远古德拜……”

肉淡淡：“富含哲学和相对论的神曲。”

说顺其自然都是假的：“所以啊，夷州魔王也真是在用生命唱歌的人啊，管他什么曾经私下的黑料，向这首歌，向夷州魔王致敬就是了。”

极乐鸟：“多少人睡了，却依然醒着……”

“好了，不用再念了，有人喜欢，能引人思考就好。即便赚不到什么大钱，只赚点小钱钱，这首歌也值了。”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在评论中说牛尔的渣，以及黑料和丈母娘什么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院长看没看今天的新闻？”

“电视看了一会儿，没啥看头就关了，报纸还没去楼下取。”

陈雷暗道，果然。

“今天几乎所有的娱乐新闻以及社会新闻版块，都刊登了一些牛尔在神州老家时的一些事情……我想这很可能也是那三家公司，尤其是苏尼嘉乐公司，很可能是他们广告宣传策略的一部分……遏制不住歌曲，那就从唱作人身上下手，进行人身攻击。”

“那些新闻都说牛尔啥了？”

老太太忽然打了个冷颤。陈雷甚至都听出了老太太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他即便此时不说，老太太过一会儿也会知道，还不如自己先跟他说说可能还好一些。

“他们主要披露了两件事。一是牛尔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然后又说牛尔，又跟那个青梅竹马的妈妈好上了……”

陈雷说到这就停住了。

电话那边好长时间没动静。

良久，才听老太太说，“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连陈雷想说的第二点，她都没听。

陈雷虽然不知道老太太在想些什么，但老太太心情不太好是肯定的，所以他也没再打扰。

因为担心下载量的突然下滑，陈雷就决定这一夜都不回家了。守在电脑前在几个音乐网站间不停地切换着，观察着数据的瞬时变化。

到了下午四点时，数据仍然没有滑落，陈雷的心里不免画了个问号。

按说这些消息已经发布近一天了，只要有手机的人几乎都会知道。怎么这试听量和下载量至今还是没见丝毫的下滑，还有不断加速增长的势头……

难道他们的围追堵截……是了！

陈雷恍然大悟。

一定是媒体披露的牛尔那些黑料，引发了人们的好奇心。难怪某些明星为了出名，不惜炒作自己的一些绯闻或负面消息，看来真有一定的道理。

这就更加坚定了陈雷今晚要熬一夜的念头。

……

牛尔不是唱片公司的老板，也不是推荐人章院长章老太太。所以他肩上无责一身轻，根本没把这些事，包括披露自己的那些事当回事。

正如小林衡二所言，牛尔经历了神州那档子事后，内心确实是沉稳了很多。

但牛尔对鲁鸣的那条信息，却感触很深。

原本他不但没把鲁鸣当成至交好友，还想进一步了解一些他的底细后和他断绝往来呢。他根本没想到，自己遇到在别人看来是极大的挑战之际，鲁鸣竟然能主动站出来安慰他。

然而看鲁鸣信息里的语气，似乎鲁鸣正在做一些和黑道有关的事情……否则他怎么会说出把他们一锅端这种话……

放了学，牛尔直奔章艾佳老师的办公室而去。

整个导演预科班的老师，牛尔觉得都没有章艾佳老师靠谱。而且他觉得类似种近似私人的事，也只有跟章艾佳老师说才比较合适。

“我正想着什么时间找你聊聊呢……你找我有事？”

牛尔刚一敲开章老师办公室的门，章老师没等他说话，劈头就说了这么一句。

“嗯……是有关鲁鸣的事。因为我俩关系比较好，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来上课，也没跟我打招呼，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章艾佳看了看牛尔。

“他的事说来话长……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咱们再说鲁鸣的事。”

牛尔心里有点抖。

“今天各路媒体说你的那些事，是真的吗？你跟我说实话……这只是私人间的谈话，与学业和学校，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牛尔心里暗骂，真是狗脑子，竟然送上门来了。

怕啥来啥，完蛋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