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

九九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疼的厉害，泪水都仿佛流干了一般，只有被撕裂一般的痛，却落不下一滴泪。

周围的人已经乱作一团，可是九九却仿佛只能看到穆紫瑭一人，任由周围一片混乱，目光却没有丝毫转移。

“紫瑭哥哥我错了，你不要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想杀死你的……”

九九伸手想要拔掉那刀刃，却在碰到刀刃的时候害怕了，她颤着手，轻轻按在那伤口上，希望能止住血液的流淌，却发现那血液反而留得越发厉害。九九哭的撕心裂肺，门口的黑袍男子却笑得疯癫。

“紫阳，我终于报仇了，这只是第一世，你等着，我会让你第二世，第三世，三生三世都不得好死。既然你喜欢这个小公主，那么我就让你每一世都死在她手下！”

黑袍男子笑完，终于抬起头，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九九，仿佛是淬了剧毒一般，透着叫人不安的狠毒。

“小公主，你给我好好记着，你最好永远不要爱上这个男子，不然我会叫你们三生三世都活在悔恨之中，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不是你杀了他，就是他杀了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恨啊……”那男子冷着一张脸，“你根本不会懂我的怨恨，你只需要明白，以后，你们生生世世都不能安好就足够了。”

九九心一颤，面色惨白，“不……不要……”

“不要?”那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疯狂地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你说不要那又怎么样，我若是想杀了你们，你觉得你说一句不要就能解决吗？九酒啊九酒，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单纯的叫人想笑。难道你真的以为所有人又要护着你，听你的话，为你做事吗？”

男子越说越气愤，最后手一扬，一道红光飞快向九九飞来，九九下意识地往一旁躲避，却发下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那红光终于飞到了跟前，径直刺入九九眉心，一阵刺痛袭来，九九终于失去了意识。

只听得滴答一声，所有的一切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就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轻轻的脚步声在这片空间响起，一个与九酒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浅笑着走来，最后停在了九九身边。

“云九酒啊云九酒，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呢？你这叫人厌恶的单纯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变一下呢？”

那少女眸中仿佛闪烁着万千星辰，一点点光芒明明暗暗，带着惑人心身的神秘感。

“若不是看在你我一体的份上，我还真不想管你的破事。不过，我把你这乱七八糟的记忆都给你恢复一下，你总应该有所变化了吧？”

那少女又嘀咕了一句，才不情不愿地跺了跺脚，“烦死了，还要管你的破事！你给我赶紧醒过来吧！”

九九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身子微微晃了晃，一声低低的呻吟响起，再接着，九九的身体仿佛溶解了一般，渐渐消失……

“啧，真是便宜你了，耗费了我这么大的力气，要是半点屁用没有……”少女的脸色蓦然黑了下来，“要是没用的话，别怪我直接剥夺了你的灵魂，反正我的灵魂也是由你的灵魂衍生而来，就算你父亲来了，只怕也看不出来吧。”

少女勾起唇角，笑容冰冷而残酷，“这样一说，到还真是叫人期待呢，你说，是不是呢？所有人都会忘却你，不……是把我当做你，云九酒。”

九酒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狠狠碾压了一般，身上更是一丁点儿力气没有，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水……”

九九张口，嗓子却仿佛被割了刀子一般，透着血腥的滋味，让九酒不由得想起了穆紫瑭……

他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流了好多血，那血腥味一点点钻到自己鼻子里，自己心里……

两行泪水潸然落下，带着痛不欲生的无助，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杀了他？

为什么……

她怎么会杀了他呢？她明明那么爱他的。

嘶吼声卡在嗓子里，化作无尽的绝望，泪水落入发丝中，消失不见，可是面孔上的泪痕却依旧明显。

九酒手指轻轻颤抖，呜咽声也在颤抖，一双眸子带着绝望与痛苦，还有……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酒终于停止了哭泣，只是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床帏发呆，安静地宛如死尸。

门吱呀地响了，浅浅的脚步声传来，九酒仿佛被惊动了一般，眸中终于有了另样的情绪。

“九酒，你醒了?”

襄楠笙在看到九酒的瞬间便愣在了原地，声音呜咽，带着浓浓的喜悦与伤心，“九酒……你终于没事了。”

九酒点点头，“我没事，让姐姐担心了。”

因为长时间的昏迷以及没有饮水，让九酒地嗓子干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打磨一般。

襄楠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拾了一下面上的情绪，几步走了过来，倒了杯水喂给九酒，“九酒，先喝口水，不着急。”

九酒点点头，顺着襄楠笙的手喝了几口水，却是越喝越渴，又喝了整整半壶水才住了口。

倒不是她喝够了，而是襄楠笙不许她再喝了。

“姐姐知道你渴，可是你喝得已经都多了，听姐姐的话，你先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再喝。”

九酒摇摇头，“姐姐，我睡不着了……”

襄楠笙皱眉，九酒确实睡得太久了，即便这会儿疲惫不堪，却也无法入眠。

“这这样吧，姐姐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襄楠笙让九酒靠在自己身上，帮九酒顺了顺头发，“姐姐也知道你在这里躺了太久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好不好?”

九酒点点头，“谢谢姐姐……”

闭了眼，九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自己先前一定是做了一个噩梦，一定……

自己是九酒，一棵薄荷，才不是那个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