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酒抬头看向紫阳，却只能看到紫阳的下巴，他的神情却完全看不到。

皱了皱眉，九酒心中有些不安，实在不明白紫阳此种举动是为了什么。但是开口，又似乎更是别扭，很是痛苦地纠结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拿手戳了戳紫阳的胸膛。

“师尊，你怎么了？”

紫阳没说话，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许久，就在九酒要放弃了的时候，紫阳才轻声开口道：“你是我的。”

九酒有些茫然，许久才反应过来紫阳说的什么，认真地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是的，我是你的人。自从师尊给了九酒生命，九酒就是师尊的了。”

紫阳抱得又紧了些，似乎有些不安，许久，才轻叹了口气，道：“看上你这棵薄荷草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怕有一天你会跟着别人走了。”

九酒听了这话，眼睛也发酸，鼻子也发酸，险些忍不住哭出来，师尊说这话，是不是不舍的她?

“万一你走了，我那混沌酒就白费了，到时候还要再去新酿一坛混沌酒，再挑一棵猫薄荷浇下去。”

九酒原有的几分感动顺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上扬的嘴角僵了僵，又缓缓压了下去。

白玉凝在一旁把九酒的反应看得明白，气呼呼地瞪了紫阳一眼，真是的，难道没和女孩子打过交道啊？说话这么直干嘛？你看看，都把她家九酒惹哭了！

襄楠笙看了看一旁宛如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见的冰莲和姗雪，不由得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反应有些诡异。

“怎么，你也看出不对劲了？”

任昕薇勾勾嘴角，“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身上就下了禁制，今天的事情，她们转眼就会忘了。”

“你看起来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傻了。”

襄楠笙眯起眼，语气有些危险。她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这丫头好像没有这么聪明。

“不要把人想得太笨，毕竟要在这世上活的好，总要学会怎么生存。”

任昕薇笑得苦涩，“行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下面的问题吧。她之前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襄楠笙转头看向谭绮荷，“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在哪里？”

“我说的那个人，名叫凤澈，是这里的琴师。”谭绮荷目色复杂，挣扎之色浓郁，“我……我可能搞错了，也许他并不是……”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第一反应会是他呢?”襄楠笙笑得冰冷，神情中带着几分冷然，“之前我刚问你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又怎么会将他供出来？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他，而是与他有仇，所以想借着我们的手……灭了他。”

“我没有！”

谭绮荷面色惨白，“我没有害他，我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明明就是他……他……”

“他怎么了？”

“他是怪物！我没有骗你们，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他的眼睛是红的！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他一定是怪物，不然他的眼睛怎么会变成红色？”

襄楠笙皱了皱眉，“你刚刚说……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是的，那天我亲眼看到的！他一转过身，眼睛就变成了红色。”

任昕薇愣了愣，眸中带了一丝诧异，“我记得魔月一族的人，眼睛都是红色的。”

“魔月?可是魔月一族不是早就灭族了吗？”

襄楠笙闻言，也想起来了那传说中的族群。

传说魔月一族是魔族与神月族的后代，魔月族族人样貌偏似魔族，但是本性却继承了神月族的善良，但是因为魔月族有一双红色的眼睛，被许多人当成了恶魔，从而被一些自认为正义之士的人，合起灭了族。

襄楠笙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若真是这个族群，只怕这次回来并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你忘了当初人族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了吗？若是有人杀光了你的族人，你难道不会恨他们吗？”

任昕薇叹了口气，“来者不善啊……”

谭绮荷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来着不善那一句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两位姐姐，他……他是不是恶魔?我会不会死?”

襄楠笙皱眉，虽然有可能是魔月族，但是魔月族已经消失了千年，如今出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她也只是猜测，更何况……当初出现在谭绮荷身上的法术，分明就是魔族的手段，而当年的魔月族，却是以善良闻名。

“这位姐姐，我……我会不会死?”

谭绮荷这个时候已经吓蒙了，一张小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很是可怜，然而襄楠笙却没有一丝怜惜。

“虽然你这个样子看上去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疼，可是你在做这些事情之前，难道就没有为你那个喜欢的人想一想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是魔族，而他只想和你安安稳稳过下去，那你此番动作对他来说，又是怎样的打击？”

“可你们明明说过，我身上被魔族的人下了手段。”

谭绮荷几乎要崩溃，她不过是想做个普通人罢了，可是这几天她所遇到的事情已经远远让她无法承担。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有人想利用你伤害他呢？”

襄楠笙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得透彻，“你告诉我，是你爱他爱的不够深，还是你已经害怕到了对他无法顾忌的地步?”

谭绮荷愣在了那里，几乎忘了言语，待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落下来两行清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开始我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知道他有可能是妖怪后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遇到你们之后，你们告诉我，有人想要害我，还说是魔族的人。你们要我怎么办？我也害怕啊！我不怕他杀了我，我怕害我的人是他，我怕他骗我！”

“我不怕死，可我怕他骗我。”

“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他可以杀了我，可以利用我，可我……可我害怕，我们之间的情意，全是虚假，全是他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