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咯吱、咯吱——”

“哦哦、啊啊——”

“……”

各种诡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听得唐羚几乎要跳脚；她又是起身检查了一番窗口，严实合缝，只是这房间的隔音实在太过不堪。

听声音，隔壁最少是一男二女；唐羚又是想到青龙会那位青年男人下车那一幕，心中暗骂，“那软脚虾床上会有这么好的本事？莫不是在拿手打人？”

这种诡异的声音惹得她心火焦躁，难以成眠。唐羚心道：“既然你让本小姐睡不着，本小姐索性就听听你的墙角。”

她打定了主意，心下反而轻松些许，蹑手蹑脚循着声音大小就往墙边靠去；这边刚刚靠到墙上，眼睛不经意就在梳妆台后的缝隙处发现了一丝光亮。

对方竟是秉烛夜战？这墙上哪来的洞？莫非是凿壁偷光的那个谁住过这个房间？唐羚心下一阵恶寒。恶寒归恶寒，既然打定了主意听墙角，还怕再多看几眼么？

她蹑手蹑脚将梳妆台搬动少许，一个差不多可以伸进拇指的小洞瞬间显露出来，唐羚也很快俯身下来趴到洞口往里看去。

只见身材娇小、丰盈的小妇人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起起伏伏。肉*体的撞击声、女子娇吟声，响成一片。另一个只着肚兜的小妇人，则是趴在男人怀里，一边与之亲吻、一边伸出一只手在丰盈妇人周身摩挲。

唐羚看的口干舌燥，很是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与男子亲吻的小妇人抬起头来，半边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脸庞瞬间展现在唐羚面前。

“小九——”唐羚喃喃出声，她瞬间捂住了嘴巴、同时匆忙用另一只手盖住了墙上的孔；脑海记忆潮水一般浮现——不是他，小九没有这么高大、也没有这么孱弱……小九已经死了。

唐羚压下心神，再去看时；男子已是趴伏在只着肚兜的女子身上，与之缠抱在一团。

唐羚又是看到了另外半张脸，“好像，如果小九还活着，是不是就该长成这个样子？”

唐羚颓然坐倒在地：小九已经死了——自己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亲眼看着他入殓、安葬……虽然他的墓被盗了，他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

“我去找倾城，”李三九一边穿着衣衫，一边说道。

欢爱让人松弛下来，放下了矜持的朱莉，吃吃笑着说道：“公子还没有知足么？奴家还可以再战。”

“知道你可以再战，本公子才要躲着你；”李三九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道。

“呸，”朱莉轻唾了一声，已是不解，“那——”

李三九跳下床笑道：“左拥右抱本公子哪里有心思睡眠？再说了，倾城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我总要多去陪陪她。”

“……”

***

“小九若是活着，应该也是这般大了，难道这人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不成？”

“我该多看一会儿，我都没有看清他的正脸——”

“……”

唐羚在胡思乱想中睡去，或许是受了别人激情的刺激，竟是让她做了一夜“春”秋大梦。

疲惫不堪睁开双眼，她“啪”地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在自己脸上——太邪恶了，竟是连死人也不放过！！！

外面传来呼喝声，显然是青龙会众人收拾起行，唐羚手忙脚乱穿上衣服，又一次打开了窗口——她想再看一眼李三九，哪怕只是一个和他极为相像的“陌生人”。

当窗口打开的刹那，数具弩机瞬间便是瞄准过来，让唐羚很是吓了一跳；正要转进马车的李三九，看到动静不自觉回望。

“嗡——”二人的外貌变化都不大，李三九错愕张口，露出的两枚虎齿更是赫然醒目；唐羚一刹那就掩住了嘴，对眼前一切难以置信。

“我姓李——”李三九拿话试探道。

“我姓唐——”唐羚的眼角有些湿润。

“唐筱？”李三九又是试道，唐筱爱哭，她怎么会在这里？

“姐夫——”

下一瞬，唐羚已是消失在窗口，衣衫不整从楼上莽莽撞撞跑下来；冲过手足无措的侍卫，一头撞在李三九怀里，几乎把李三九撞了个人仰马翻。

“……”

唐羚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打又是抱，将李三九好一通缠；眼见她渐渐平复心情，李三九终于有机会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二姐呢？”

“她回蜀地了——”

唐羚心道：也不知道蜀地那边，父亲有没有把自己的婚事拿下主张。这个时候若是让小九去追姐姐回来，六哥十有八九又会想要把自己带回去，逼自己嫁给那个小叫花子。小九若是为自己出头，弄不好还要与六哥那个二五仔起冲突；终不如，后续让小九派人去蜀地把二姐接回来，来的稳妥、体面。

想通了这一切，唐羚缄默后续，捶打着李三九的胸膛道：“你这负心人一走三年，也不让人送口信回来，害我们姐妹与樊家大小姐也不知为你流了多少眼泪——”

她又想到昨晚的事，环视李三九身后二女，伤心抹泪道：“是了，你身处温柔乡中，享尽齐人之福，早已乐不思蜀；哪里还会顾得上我们姐妹难不难过？”

“——”朱莉和姜桂芝心中有鬼，都是被她说的小脸通红。

同时大家心里也是了然：人家都说小姨子的半拉屁股是姐夫的，看来公子这个小姨子整个屁股都……

李三九不知唐羚早已阅尽自己在床上的风流事。他脸皮也厚，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只看到我衣着光鲜、风光无限；可曾想过我能站在这里，三年来承受过多少挫折、多少煎熬、多少屈辱？”

“小九——”一个全身瘫痪、中毒惨死的人能活过来、站起来，唐羚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眼见李三九一脸沧桑，唐羚抹了把眼泪，又是扑在李三九身上。

“公子的身体远还未大好，经不住久站，还望姑娘能克制一下；”李三九早已被唐羚缠的摇摇晃晃，战倾城在旁扶了一把，面无表情提醒。

“哦、哦——”

“……”

众人上车，一路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