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陷阱的口同样也不大，恰到好处把瘦虎上半身困住，并没有多大余地；瘦虎胳膊受困，刀也舞不得了，忙是丢下刀，想要凭借双手支撑脱身。

李三九、洪小七已是飞身压上，可怜瘦虎诺大一个汉子，倒栽葱一般有力使不出，还被两个半大孩子给揍了一顿屁股。

于柔意乐颠颠找来绳子，帮着把瘦虎两条腿困在一起，这才拖他出来。瘦虎再要挣扎，被李三九当头一棒打得昏死过去，立即又被五花大绑。

三人皆是松懈下来，李三九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也是被这几天的提心吊胆折磨的够呛。

于柔意问：“小九，你打算怎么处置他？报官么？”

李三九坏笑道：“报官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我在他身上榨些油水。”

“他能有什么油水？”

李三九是不缺钱的，他即便缺钱，也不会把主意打在一个一身朴素的亡命徒身上；于柔意对李三九的话，很是费解。

“他的刀法那么好，带进棺材里岂不可惜了？”

“你不会是想跟他学刀法吧？”于柔意愕然问道。

李三九却是抿嘴反问：“姐姐的功夫比他如何？”

“半斤八两吧！至少单打独斗，我也不会怕他。”

李三九对于柔意的话，点头认可：“我也看得出，他想伤姐姐不易，不过从始至终，主动都被他掌控着；他想打便打、想走便走，若不是他中了咱们的埋伏，恐怕即便加上梦遗大师，咱们也还是难以捉住他。”

“——”剑走灵蛇，多是在游斗中寻觅良机，一击毙命；最忌硬碰硬和贪功冒进；于柔意即便不爱听，还是不得不承认李三九说的在理。

之前李三九见过唐门与青龙会百战铁卫的聚众厮杀，也不觉如何可怕；此次身临其境，想到对方舞起刀来，自己三人竟是被其威势逼迫的皆要退避三舍。

让他很是感慨：“若是单对单公平比武较量，剑或许胜于刀；若论以众敌寡、以寡敌众，大批人马挤在一起厮杀，剑与刀相比恐怕就相差太多了。”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于柔意也不生气，反而揶揄道，“不过你可别忘了，人家可是来杀咱们的，怎么可能会老实教你刀法？”

李三九自信道：“我若是说放他一条生路呢？”

“咱们好不容易才捉住这个吃人的恶魔，你说放了他？”于柔意又惊又气，几乎想要打人。

李三九翻了个白眼：“姐姐不要这么认真好吧？人家话还没说完呢！”

“……”

瘦虎醒来时，是在一个昏暗的小黑屋里；他是被一瓢冷水泼醒的，十月霜寒，蜀中更是湿冷严重。

瘦虎打了个激灵，睁眼便看到李三九正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让他很是吓了一跳；他又很快为自己的怯懦而羞耻，剧烈挣扎起来。

李三九却是像看臭虫似的看着他，瘦虎见挣不脱，不由怒目相对。

李三九突然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瘦虎愣了下，拿不定主意李三九是不是存心戏弄，别过头去作出无畏之色。

李三九又是说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

瘦虎等了半天不见下文，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想怎样？”

李三九人畜无害一笑，“你把你的刀法教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你休想——”瘦虎眼珠一转，心中想道：对方既然有所图谋，看来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为防对方生出疑心，他也不能对对方的要求，答应的太过爽快。

“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李三九显得很是有耐心，他平静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不对呀，劝降不该多说几句么？就这么走了，让人多没有面子？瘦虎幽怨看去，三人已是走出小黑屋，又在外面上了锁。

…

天亮了、吃早饭的时间也已过了。

其间，除了洪小七每隔半个时辰，进来检查一下捆绑瘦虎的绳索，再也没有其他人进来看过瘦虎一眼、甚至洪小七也没有对瘦虎说过只言片语。

“我要方便，”瘦虎看了看一脸老实的洪小七，面无表情说道。

他早就想方便了，故意忍这么久，就是想对方不会生出提防的心思。

如果可以，瘦虎肯定还是想自己逃走的，而不是与李三九做什么劳什子交易。

“语气不真诚，不给方便；”洪小七仔细检查了一下绳扣，说着话就要离开。

“——”方便还需要语气真诚？瘦虎几乎气得炸了肺，他很快又生出一种无力感；对方几乎把他捆成了粽子，想要动一下也是不能，让他只能徒呼奈何。

半个时辰后，

“我要——方便——”瘦虎憋得脸都绿了，尽量温和说道。

“太没礼貌了，不给方便。”

“——”瘦虎恨得咬牙切齿、面目扭曲，洪小七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检查一番，又是出了门。

又半个时辰后，

“小——哥，我——要——方——便——”瘦虎断断续续、呻*吟着恳求道。

“九哥没有交待，恕难从命。”

“——”瘦虚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疯狂的在地上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发出震天怒吼，“杀千刀的李三九，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时，外面传来“嘘嘘”的口哨声，正是李三九在外探头进来：“瘦先生好大的火气，我等你消了气再来。”

“嘘嘘——”李三九又吹着口哨走了。

洪小七关上门时，屋内传出潺潺流水声，瘦虎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被羞辱、绝望所笼罩。

“这样是不是过了，小九？”于柔意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折磨他，还不如直接送他去见官。”

李三九笑道：“姐姐说送他见官，结局无非是让他被处以极刑，可比我这么让他尿次裤子要狠多了。”

于柔意抢白道：“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姐姐认为杀人不过头点地，小九认为除死无大事；要不小九先折辱他一番，再由姐姐送他见官。”

“那是不是太没有原则了？”于柔意嘴上这么说，心下却是大为赞同。

她很快便看到李三九正盯着自己窃笑，立即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一个巴掌扣在李三九的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