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雅脸色阴沉地按住小安，不让他动弹。

小安在文若雅手下挣扎，却无法敌过一个成年人的力气。

“文若雅，你太过分。”千夜压着一口气上前，冷声，“你把小安还给我。”

“还给你？还？”

文若雅眼神闪了闪，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千夜，你也太厚颜无耻了。小安本来就是我的儿子，待在我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你凭什么说，让我把我儿子还你？”

千夜厉声：“就凭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对他的！”

“开什么玩笑。”文若雅冷哼，“我不是真心对他好，还有谁是真心对他？难道是你？你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

千夜语塞。

她的确是真心对小安的。

可是，被文若雅这么一说，她的解释，倒像是在自吹自擂一般。

千夜只能看向小安：“小安，你过来，来我这里。”

小安闻言就要过去。

“不行。”文若雅死死扣住小安的肩膀，不让他动弹，“我绝对不会让小安跟你走！”

两个女人彼此对视，互不相让。

空气中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火花闪过。

苏南辰看不下去，皱眉，冷声：“够了！”

文若雅瞬间收起那副高傲的表情，委屈道：“南辰，千夜也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想要把小安抢走？我什么都能让给她，唯独在小安的这件事上，我绝对不能让步！”

这话说得，就好像文若雅就肯把苏南辰让给她似的。

对于文若雅的虚伪，千夜已经懒得再说什么。

她看向苏南辰，眼底浮现哀求：“苏南辰，求求你，让小安跟我走吧。”

千夜的眼神很诚恳，清澈得近乎悲凉。

被她这样看着，苏南辰震了震，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下。

疼，生疼。

这样的心疼，他应该是难过的。

可是，面对千夜这样虚伪又龌龊的女人，他为什么会难过。

“文若雅。”

苏南辰皱眉，冷冷地叫了一声。

文若雅忐忑地应声：“南辰？”

“你，把小安带到隔壁的房间去。”苏南辰沉声，“我有几句话，要跟千夜说。”

苏南辰要单独跟千夜说话？

文若雅顿时就有些不安，想要出言抗拒：“南辰……”

“我让你去！”

苏南辰加重了语气。

文若雅一惊，不敢再说什么，惴惴地领着小安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小安和文若雅都走了。

病房里，只剩苏南辰和千夜。

千夜怔怔看着苏南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按理说，以苏南辰对她的厌恶，他不该想要和她单独对话才是。

莫非是苏南辰想起了什么？

千夜抿了抿唇，心底浮现一抹不切实际的希望。

她轻轻叫了一声：“苏南辰。”

声音里带着期待。

千夜的声音很柔很美，苏南辰的心怦然一跳。

只是再美的声音，也是来自这个恶毒的女人。

苏南辰心底倏然有些不悦。

他冷声问：“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

千夜瞬间愣住。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在问你，你到底想要多少钱。”苏南辰冷道，“你费尽心机地接近小安，拼命讨得小安的欢心……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钱吗？”

若是忽略掉她的为人，这个揣测，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千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辩驳。

即使心底掠过千言万语，真正能说出口的话，其实也并不多。

千夜沉默了半天，涩然问：“苏南辰，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的声音，如此悲凉。

苏南辰听得瞳孔微微颤抖了下。

他随即恼怒地眯起眼睛，将那一点动容收进眼底，说起话来更加不饶人：“你觉得，你在我心底该是个什么形象？千夜，人贵有自知之明。”

呵。

他的意思就是，她是个不怎么贵重的人咯？

不贵的意思，不就是贱吗？

千夜攥紧胸口的衣服，心痛得没了知觉。

心痛之余，她还觉得有些好笑。

“苏南辰。”千夜扯了扯唇角，眼角笑得微微弯起，“你知不知道，这是在你出事之后，我们的第一次单独对话。”

苏南辰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千夜摊开洁白得没有血色的双手，“我没想到，原来我们的第一次对话，会说这些内容。”

苏南辰冷声：“想跟我说其他的事情，你还不配。”

不配。

呵呵，好一个不配。

千夜盯着苏南辰，心底蓦然起了怨气。

她抿了抿嘴，腾地走到苏南辰面前，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苏南辰顿时愣住。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忘了反应。

千夜不管不顾地亲吻着苏南辰，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噬咬。

苏南辰的唇瓣很快就见了血，血腥气息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

苏南辰吃痛，心底却多了一抹嗜血的放肆。

他伸手揽住千夜纤细的腰肢，反客为主地深入她的唇瓣。仿佛不将她肺叶里的空气全部压榨干净，就不肯罢休一样！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忽然打开，文若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见房间里的一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往后狠狠退了几步！

砰——

文若雅无意识地碰到了一只托盘。

托盘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声响动，让苏南辰回过了神。

他迅速推开千夜，拿衣袖用力擦抹着自己的唇瓣，一脸的嫌恶。

千夜毫无防备，被他推倒在地，长发遮盖在脸上，淹没了所有的表情。

“南辰，你……呜呜！”

文若雅心慌得厉害，哀泣一声，扭头跑出了门。

千夜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苏南辰看了门口的方向一眼，皱着眉头又看向千夜，冷声：“你还赖在那里干什么。再不起来，是想让我把你拖起来吗？”

“……我没有。”

千夜深吸了一口气，扶着病床站起身来。

看见她的表情，苏南辰的眉头皱得更深。

比起刚才，千夜的表情要明朗不少。

“苏南辰。”她定定地看着苏南辰，微微一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抹笑容如同阳光，仿佛能照进所有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