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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不住的命

作者:慈灏 | 分类:现言 | 字数:32.8万

第73章 曲小文为齐跃麟饯行

书名:系不住的命 作者:慈灏 字数:4200 更新时间:2024-11-25 23:29:06

两天后,齐跃麟又让张超打电话把小文喊到了法庭。小文去了法庭,直接去了张超的办公室,齐跃麟也在那里,只是看着表情有点不自然。小文知道,肯定又是齐跃麟让张超给自己打电话,没有理会齐跃麟,却问张超说,你找我干啥。

张超说:“小齐的事办好了,这不让你来拿钱。”说完,张超看了看齐跃麟说。

齐跃麟尴尬地笑了笑说:“小曲,我回家做了老爷子的工作,说什么也做不通,我也感到很无奈,只能向朋友借了些钱,这些钱可能不够,要不你先拿着。”齐跃麟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钱。

小文接过钱来数了数,竟少了200元,心里很是不高兴,但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拿了钱转向想走。齐跃麟看到小文脸色不好看,忙喊住小文说:“对不起,小曲,我也不想,实在是老爷子的工作太难做,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这么困难地借这些钱,是少了200,只能麻烦你多跟那边说些好话吧。”

小文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齐跃麟的这些话,心里竟升起了一股反感。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不想损齐跃麟的面子,笑了笑说:“谢谢你,我尽量做那方当事人的工作吧。”说话,小文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班后,小文准备回家。刚走出门口,张超走了过来,他仍然很腼腆,吞吞吐吐地说:“小曲,你回家没事吧,先跟我去趟法庭,小齐说有事同你商量。”

“他怎么总这样呢?”小文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也没动弹。

“走吧,小曲。”张超催促小文说。

“事情已经办完了,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我回家还有事,改天再说吧。”小文说着便要走。

“别这样,小曲。小齐怕请不动你,才让我来,你不能让我难堪吧。”张超有些难为情地说。

“我真搞不懂你们,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干吗?走吧,我跟着你。”小文不满地说。

张超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一起走出单位,向法庭走去。远远地,小文看见齐跃麟正在法庭的门口等着他们。静静的门口,他独自站在摩托车旁。见到小文,齐跃麟悲切地看了她一眼。初冬的天气已很冷了,冷风吹得他的头发有些散乱,让那悲切的眼神更让人心酸。小文不忍心再去看,使劲地低下了头。

走近了,齐跃麟忙迎上来笑了笑对小文说:“这次多亏了你帮忙,我很感谢你。本来我想去请你,又怕你不来,我们一块去吃个饭吧。”

小文微微笑了笑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算不了什么。咱们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还这么客气干吗?你不用破费了。”说完便要走。

张超忙拉住她的车子说:“你就给小齐个面子,咱们在一块说说话,聊聊天多好啊。”张超说着有些急了。小文看了齐跃麟一眼,他诚恳地点了点头。小文点了点头,停住了脚步。

齐跃麟笑了笑问张超说:“咱们去哪儿?”

张超说:“天冷了,还是去吃火锅吧!”小文和齐跃麟也没说什么,张超坐在齐跃麟的摩托车上,小文骑上自行车,他们一起去了一家火锅店。

这是小文第三次同齐跃麟在一起吃饭。初次见面的那一幕仍珍藏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是那么鲜活,那时的齐跃麟自信、洒脱,充满了活力,他有说不完的话,仿佛什么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小文对他充满了钦佩。而现在的感觉却不一样了,他虽然还爱说话,却已近乎唠叨,他的自信、洒脱已不自然了,没有了低气。虽然他仍然充满了活力,却减少了夕日的光彩。吃饭的时候,齐跃麟还是像往常那样对小文照顾得很细致,还在一直说着,这次事情只所以办好,是为了给小文面子。所有的话都让齐跃麟说了,而张超和小文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听着。而小文听着这些话,脑海中的许多东西似乎要被他说没了,可她是多么希望留着过去。说着说着,齐跃麟似乎有意无意地说,他要离开法庭,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这句话却把小文的心打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着齐跃麟,仿佛乞求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齐跃麟却不再提及,又转移了话题。

小文看到齐跃麟不再提,也没再追问什么。只是装作不明白,问了几句那家律师事务所的情况。齐跃麟似乎很不感兴趣,仿佛是等着小文说些什么,是小文却守口如瓶。彼此都有一个结,缠着满腹的心事。

张超看到他们两个心事重重的样子,左右不是。他想离开这儿,却又害怕离开后,这两个秉性执着、自尊、年青气盛的人是多么尴尬。他觉得这个电灯泡当得太没劲了,又不得不维持那点可怜巴巴的亮度。

小文和齐跃麟看到张超坐立不安,不想再这样尴尬下去了,匆匆地吃完,便离开了。

走出饭店门口,齐跃麟问小文说:“我们送你吧。”

小文笑了笑,很坚定地说:“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自己能走。”说完,推着自行车便要走。

齐跃麟苦苦笑了笑,站到了一边,无奈地看着小文离去。小文虽然嘴上那么强硬地说自己走,可是她多么希望会有人抓住她的自行车。可是车推着却是那么地轻快。她更加失落了,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看齐跃麟。强忍着心中的失落,骑上自行车便走了。

齐跃麟眼睁睁地看着小文离去,心空洞洞的。张超走过来拍了拍齐跃麟的肩膀,沉重地说:“直搞不懂你们两位,究竟是在干什么?怎么比电视里的镜头还逼真?让我看了都心酸。”

齐跃麟苦苦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奇怪吗?其实这样的镜头,我们已演了好几年了。她是多么地要强,又让人多么心痛、无奈!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如果有一天谁和她迈进婚姻的殿堂,那一定是一位大度、不寻常的人。我是凡人,我做不到。”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了。

张超看到齐跃麟痛苦的神态,安慰他说:“小曲表面上要强,但谁都看得出,她对你确实很好,你为什么不勇敢些?”

“你会在她面前勇敢吗?齐跃麟反问说。”他似乎又觉得这样问不妥。尴尬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太鲁莽了。”

张超脸红了,顿了顿说:“我不是你,在小曲的眼中谁也代替不了你,你感觉不到吗?”

“如果我感觉不到也就不会这么痛苦。她在感情方面既坦诚又含蓄,对每一份感情又是如此地执着。这样让我更难受。你不会想到,当我看到,她与沈澜滨吵打得那么火热,真是让我揪心地痛!我更不能容忍,她对徐秉清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慕眼神。她不是那么容易就驯服的女孩,她的思维是谁也猜不透!”

“你怀疑小曲…….?”张超疑惑地问张超。

齐跃麟忙打住,推起摩托车向前走,张超跟了上来。齐跃麟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是怀疑,而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如果小文真是那么放荡的女孩,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让我恨她、怨她,摆脱她的阴影,我也不会这么苦。可偏偏她又是那么地沉默!让人无法忍受,却又放不下她。她眼中有一股非常强烈的防备,从我认识她到现在,让我爱得太痛苦了。虽然我总对她充满了希望,却总被那股强烈的防备击破。而且凭我现在我状态,没法以正常的心态同她交往。也许沈澜滨会给她带来快乐,但愿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希望他能永远让小文自由、快乐。”齐跃麟已说不下去了。

“你说得这些,我不是当事人,也不便作何结论。可我认为小曲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孩子。年青女孩的心当然谁也猜出不透,又何必去弄明白?我相信她和沈澜滨的关系是很正常地。至于她对庭长的爱慕,你应该理解吧。她很自尊,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如果你们彼此把心里的话倾吐给对方,还有什么顾忌呢”张超劝齐跃麟说。

“你不明白她是多么固执!她是不会相信我的。你就放过我吧,让我摆脱一切,我受够了。作为男性,在感情上是有自尊地。”齐跃麟无奈地说。

“你能摆脱吗?你为什么从省城回来?我真不懂,你们争得是那门子的自尊?纯粹是在自欺欺人。”张超有些激动地说。

“一切随缘吧,而且小曲的二婶的亲戚与我家离得不远,他们跟家里的父母说了些事,他们坚决不同意我们两个交往。有些事你不会懂的,但以后你会知道的。”齐跃麟摇了摇头,骑上摩托车走了。

几天后,齐跃麟就要离开了,小文去了趟法庭。在张超的办公室里,她见到了张超和齐跃麟。她只站了一会儿,对齐跃麟说:“听说你要走了,下班后我请你,为你饯行。”又对张超说:“你做陪,谁也不要推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超和齐跃麟还没反应过来,两从眼对着眼。许久,齐跃麟才问张超说:“你去吗?”

“我可不想再当你们的灯炮。”张超难为情地说。

“你不去,我也不能去。”齐跃麟很坚定地说。

“你们倒低要干嘛?非要扯上我做什么?我算服你们了!咱们一起去呗。”张超有些无奈地说。

下班后,他们三个仍然去了那家餐馆。这次吃饭与前一次相比,气氛没多大的扭转。与热气腾腾的火锅相比,更让人觉得冷清。

小文破例同他们一起喝了点酒。酒喝到嘴里又苦又涩,难以下咽。小文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痴迷。她忽然又想到自己,明知感情苦、累,却一个劲地往里钻。想想一幕幕的辛酸和现实的艰辛,小文更加低调了。伤心已让她不再理会他们两个只顾着自己使劲地吃。

齐跃麟看到小文非常冷淡,张超也很少说话。只有他自己不停地叨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真不知小文是在请他,还是在请自己。端起酒杯对小文说:“小文,谢谢你。但愿我们以后还是朋友。”齐跃麟说完似乎有些后悔,慌忙低下了头。

“他什么意思?”小文在心里问自己。她觉得齐跃麟后面这句话,虽然只有几个字,但个个都是冰块。一块块投到她的心里,让她的心更加凉了。但小文仍然平静地端起杯子,潇洒地笑了笑,又和齐跃麟轻轻地碰了碰杯子,把酒送到嘴里。酒喝到嘴里更加苦涩了,小文强忍着咽下去。她忙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痛苦表情,而且她听到自己的心在哭着。

齐跃麟不明白,小文为何对他笑得如此潇洒,却又把头埋得那么深。她是在掩饰自己?还是一种解脱?但喝下这杯酒,他却认为自己解脱了。

小文仍是一个劲地吃,她已吃得再也吃不下去了。他们两个看到小文不吃了,对小文说:“回去吧。”

小文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去付了钱,三个走出了饭店。

走出饭店门口,天还不太晚。只是初冬的天气太冷,小文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她多么希望齐跃麟会为她披上一件衣服,再送她回去。再奢想下,他们一路上谈谈笑笑,可是她越想越伤心。心中的痛苦也愈重。

齐跃麟当然不会提去送小文。他太害怕小文那拒绝的话语和眼神。他站着,深情地看着小文,真挚地说:“小文,你很天真,也很幼稚。可是世间的事却是繁乱无绪,我真替你担心。望你珍重!”他把“珍重”两个字说得很沉重,接着又看了看张超说:“以后小文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好好帮助她。”他是那样地乞求张超,让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念头。张超点了点头。

小文本来以为,凭她的个性,听了齐跃麟的话,她会推起车子头也不回地走。或是狠狠地骂他一句。可是小文却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心冷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