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不住的命
作者:慈灏 | 分类:现言 | 字数:3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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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该找个对像了
小文的爷爷前段时间过逝了,小文怕奶奶一个人孤单,就征求爸爸妈妈搬到奶奶家住,毕竟她从小跟奶奶长大,还是比较有情感。其实在奶奶和娘之间,小文有时候真拿不准到底谁与自己更亲近。
小文的母亲都让小文觉得无奈。在小文的记忆里,母亲的身影是那么模糊,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小文五六岁的时候,母亲总会喊邻居家的一些比小文大一些的姐姐来她家玩,母亲会把家里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她们吃,而小文只有在一边看的分儿。有时候那些女孩可能在小文家里待腻了,吵着要走,母亲却不让她们走,而是千方百计地把她们留下,甚至会把门插上,很多女孩子会急得哭。
那时母亲和奶奶住在一起,母亲的古怪让奶奶甚是反感。随着年龄的增大,作为女孩子应该穿得漂亮一些,可是母亲从来只会打扮自己,本来小文的母亲长得就非常漂亮,而在那个年代,能穿得花枝招展的更是稀奇,她的漂亮在全村也是出名的。她并不管小文,哪怕小文被别人嘲笑。而小文就像个傻孩子,虽然她看到别人穿得那样漂亮也觉得眼红,但从来想不到向家里人要,让母亲打扮自己。
而且小文的母亲还喜欢喝酒,喝了酒还喜欢闹事,不是拿着绳子上吊,就是跑得无影无踪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全家人就出动找,重担就落在小文的几个姑的身上。虽然小文的几个姑姑都出嫁了,离娘家还是比较近的,而不管是谁去找小文的母亲,每次小文都会被奶奶逼着当跟班,包括那时小文的二姑要每天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爸爸的弟弟家抱幽幽下来照看,都少不了小文。在小文的记忆里,家里的好事没有她的分,只要是别人不愿做的事,小文就是后面做跟屁虫。
她还记得有一年冬天,跟着二姑去抱幽幽,那时她大约有6岁左右,结果在路上被自行车撞倒了,当时幸亏还没事,小文爬起来,继续害着怕地跟着二姑走。说到二姑,应该也是奶奶这些子女中最优秀的,她跟爸爸的弟弟的性情、长相、处事最像,关系也最好。但她没有爸爸的弟弟的冷傲,所以在与小文的关系上还是好一些。而且随着小文年龄的增长,二姑似乎更跟她亲近,但小文能感受到,自己在二姑心目中永远也不会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
那时二姑找小文母亲娘的次数最多,很多情况下,都是小文跟着二姑和二姑夫在后面,而小文的母亲在前面走。二姑和二姑夫感情不错,夜幕下,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村里的街道上,到处树婆娑,村郊的山岭此起伏彼,那条绵长的小河在月光下闪闪锦锦……二姑和二姑夫谈谈笑笑,像是月光下散步一样,而小文却只能看着前面的寻个身影一直向前走,却不敢喊一声“娘”。当然这是小文在小学时的情景。
到了初中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小文记忆最深刻的是电视机里播《聊斋》的那段时间。那时小文的母亲每晚都要喝酒,而吃完晚饭,甚至吃不完晚饭,电视就开始播《聊斋》了,只要那鬼声一响,母亲就开始闹事,又唱又跳,又昏又厥,甚至还会打滚碰床碰地,那样子非常吓人。而小文就会陪着奶奶和爸爸一起跟母亲折腾,经常就折腾到半夜。初中三年就是这样渡过的,哪怕后来《聊斋》不播了,但母亲的项目却照旧进行。
小文都不知道母亲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在她嘴里常挂的是,小文从出生就不是物,生了好几次都没生下来,为此她还被奶奶和堂家二奶奶取笑。而到小文出生后,在小文三岁左右时,有一次她抱着小文在大门口玩,结果来了一个算命的,看了看小文对小文的母亲说:“我看你跟你家家花(指女孩)命里很不和,你以后指望不上她。”母亲似乎很在意这个算命的话,也经常把这番话挂在嘴上。
如果说不疼爱小文,似乎有点讲不过去,毕竟她生的小文,有时在小文最危难的时候,不管是她还是奶奶都会扶她一把,但小文从她那里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虚情。就比如说,小文上高中的时候,小文一个月回家一次,小文临走时,她会对小文说,等下个星期,我给你做好吃的送去。说了一大堆,到周末时,小文还是收到爸爸送来的钱。小文过生日时,她提前会对小文说,小文下星期是你的生日了,我跟你爸过去看你,咱们一起出来吃饭。可是真到小文生日那天,母亲说的事,连个影都不见。时间长了,小文就再也不敢相信她的话了。
当然小文的母亲并不是完全这样,在一些事上还是比较有义气,她也是非常善良的人,这些都影响着小文,但小文不会继承母亲老是骗人,毕竟自己深受其苦。也许小文从母亲那感受的爱太少,所以她真的无法跟她像别的母女那样相处,而随着小文踏入社会,她对小文说的更多是,谁谁的母亲得纪(方言,有得便宜的意思),自己的闺女却指望不上。所以她跟母亲的关系并不容易相容。而奶奶因为爸爸的弟弟的原因,当然也不会像对待其他兄弟姐妹那样实在地疼爱小文,再加上她并不喜欢小文的母亲,所以小文遭受的冷遇会更多,但奶奶毕竟是会做事的人,她还是能让小文感受到那份亲情,也让小文更愿意跟她靠近。
一天下午,小文下班后,奶奶对小文说:“小文,给你找个对象吧。”
“找对象?”小文的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忙说:“不,不!我不找,我还要学习呢。”
奶奶和蔼地笑了笑说:“傻孩子,结婚后学习不是一样吗?闺女大了终究要出嫁,在你这个年龄找个婆家会很容易,如果过了这个年龄,想找个合适的,就很难了。”
“我不找。”小文还是很坚决地说。
“你不找,那你自己谈个对象。我听你爸爸说,你的那位同学同你挺合得来,要不要你们谈谈?你不知老人的心,多么盼望你们早日成家呀。”
小文听到奶奶提起了齐跃麟,不禁甚是伤感。“他会看上我?我又怎么能以平常的心态与他交往?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小文感到甚是痛苦,但仍然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说:“奶奶,你别信我爸的话,像他家的条件,会看上咱吗?”
奶奶嗔责了小文一句说:“我看是你这妮子太挑剔了,你可好好把握住,挑花了眼。最终都挑没了。”
小文听奶奶的话,感到十分委屈。也许在别人眼中,小文是一位优秀的女孩,可是小文心中的痛苦谁又清楚?她也有些嗔怪地说:“奶奶,您别为我操心了,以后再说吧。”
“奶奶盼着你早日成家,找一个可靠的人。看着一辈辈的人成家立业,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我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多看到几辈人,也不枉活一回啊。”奶奶说得很真切,小文的心颤动了。
“可是谁会要我?我现在的工作没有着落,自己又树立的那么远大、飘渺的目标,可我又如何去完成它呢?天呀!为什么我总会这么难呢?”小文痛苦地想着,真不知道命运会把她推到什么地方。
一天下午,小文去徐秉清的办公室立案。一切手续都办好后,她看到徐秉清的办公室脏兮兮的,心想:“下午老师的业务也不太忙,人来人往也少了,我再给他打扫下办公室吧。”想着,她不仅拿起擦布干起来。徐秉清看着小文干活,十分感动地说:“你歇会儿,别干了。”
“小文低着头,脸红红地说:“我不累,我闲着也没事。”
徐秉清不说话了,用力掩饰着心中的慌乱,一颗一颗地吸着烟。他低着头,手中的材料哗哗地响着。小文边干边盯着徐秉清手中的烟,徐秉清却装作什么也看不见,谁也不说话。徐秉清已吸了几颗了,他抬起头了有意无意地问小文说:“你在法律服务所干了一段时间了,干得还可以吧?”
小文笑了笑说:“这个单位也挺不错,每天也闲不住,挺好。”
徐秉清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诡秘,但马上又收敛起来,认真地说:“他们给你待遇,好好地干吧,是挺不错。”
小文听着没有说话,她用心地干着手中的活。徐秉清说完也不说话了。不一会儿,沈澜滨拿着材料走了进来,他看到小文那么用心地干着手中的活,不满地瞪了小文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小文总看不惯他那副得性,也不理会他,仍然用心地干着手中的活。
一切收拾完毕,她对徐秉清说:“老师我回去了。”
徐秉清忙抬起头来,亲切地问小文说:“你不坐会儿?”
小文心里不禁感到十分甜蜜,她更害羞了,低着头说:“不了,您忙吧。”说完跑出了徐秉清的办公室。
徐秉清凝望着小文离去的背影,又点燃了一颗烟,他不禁向窗外望去。小文已走出了法庭门口。但她仍然不停地向他的窗子回望。那留恋的眼神,真会让人有一种冲动,把她抱过来使劲地亲热,可是谁能捉住她?“她可是真是个魔鬼。”徐秉清在心里说。